其實從聖昭帝入水的那刻起,秦蘅就知道所謂的“需要講很久”,不過是個噱頭。
隻是她並不抵觸反感,倒是有點兒歡喜,畢竟確實有好久好久,他們都沒有這般單獨親密的嬉耍了。
一番無人打擾的嬉鬧,待黎香終究忍不住敲門時,距離他們進去已經過了近兩個時辰。
黎香一邊把帶來的幹淨衣服放在門口,一邊戲謔道:“你們兩個也不怕在裏麵悶壞。”說完,紅透了一張秀臉,又快步走開。
聖昭帝把秦蘅抱進臥房,長途奔波之後被溫潤的泉水浸泡,秦蘅隻覺得自己現在像極了棉花,軟軟的一團,沒有絲毫力氣。聖昭帝見她微眯著眼睛,一臉溫馴,心中不免一動。將她放上床後,俯身吻了吻她柔軟的紅唇。
“好好休息。”
秦蘅“嗯?”了一聲,反問:“那你呢?”顯然還不太習慣聖昭帝從自己身邊抽身離開。
聖昭帝低聲一歎,用手摸了摸秦蘅的額頭,道:“才回宮定然有事務處理,說不定禦書房的折子已經堆積如山,我得去看看。”
“堆積如山?可你才回來,還帶著傷,我們剛剛還……”說到這裏,秦蘅又把話噎了回去。
饒是聖昭帝看不見夜色中秦蘅的小模樣,也猜得到她肯定又在羞澀咬唇,便一笑道:“不礙事,你也太小看你夫君我了。”說完屈指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若是處理得快,我爭取後半夜過來陪著你。”頓了頓,湊到秦蘅耳邊低語,“阿蘅,雖然我們目前還有很多事沒個結果,但我從沒忘記,我們的婚事……”
聖昭帝離開之後,秦蘅抱著被子蜷縮成一團,一邊想著聖昭帝方才在耳邊輕輕的話,一邊腦海裏不禁浮現出自己穿著緋色嫁衣的場景。幻想中的旖旎和眼前迷蒙的漆黑交疊,漸漸化作催人睡眠的溫言暖語。也不知是真實還是錯覺,秦蘅似乎聽到什麼聲音,待她準備凝神仔細分辨時,下一秒卻已然睡去。
竹林,風森森。
一抹暗影步履匆匆,雖然腳程極快,但從她的走路姿勢來看,很容易認出這是個姿態優雅的女人。
這女人手上並無一燈,眼前的路漆黑一片,竹葉在風的吹動中不斷摩梭,甚至發出讓人害怕的嗚咽聲響。對於這女人來說,這似乎並不算什麼。她看不見,可步履堅定,直徑往一個方向走去。
大約走了十多分鍾,一個黑色輪廓逐步突顯,隨著女人的步入,輪廓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當女人停下時,已能看清眼前的黑色其實是一個簡易的木屋。
女人絲毫不怯,伸手按在門上,往內推開。厚重的木門發出“吱呀”聲響,卻也是沉悶的,看樣子許久沒有人來過。女人大抵是怕灰沾染上自己的衣物,便拿出手絹抵在了自己的口鼻間。
就在她做出這個動作的刹那,木屋內像有一股莫名力量般,將她直接吸了進去。
“砰!”木門重重關上。
一抹燭光應聲而亮。
跳爍的燭光中,映照出的是花韻嫻那張風韻依舊的臉。
“我來了,你呢?”花韻嫻放下抵在口鼻間的手絹,眉眼間透露出兩分不耐。
“嗬,姐姐,我可不能現身。現在誰都知道玄月祭司回宮了,我要是現身,那還能有好?”
花韻嫻笑了笑,道:“玄月祭司與我並無太大交情,說得直接些,若是皇兒有事,我相信她會不惜一切去保護。我有事……嗬嗬,這後宮之中,除了你,還有誰記得我這個老太婆?”
“哎呀姐姐,你說哪兒的話,你怎麼是老太婆了?想當年,宮中狐媚子那麼老些,手段一等一的厲害,姐姐你卻以自身的好‘品性’贏得了先帝的心。如今玫兒想起來,還是會忍不住連連拍掌的!”
花韻嫻眉頭一皺,一揮手道:“好了邢若玫,你說過我來,就不再打擾我皇兒,說那麼些廢話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