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寒意在身上各處蔓延,令人麻木的冰冷與沉浮不定的身軀在一瞬間感到落實,耳邊不再是咕嘟咕嘟的水聲,而是一聲聲急切的呼喚聲。很熟悉,直擊她的心間的一點,那一點不是溫暖,而是恨意。
她記得,害得她死去的人,正是這聲音的主人。原本以為他是悔過,重新救起她。卻發現那聲呼喚聲,根本就不是在喊她。
眼睛緩緩睜開,因為光線太過於強烈又眯上了眼睛。待她適應光度,清晰了視線,看清楚麵前緊張的人舒展了眉頭。
“呤兒……你總算醒了,害的爹爹好擔心啊!”許安的手溫柔的撫摸著柳絕色,卻換來柳絕色的一驚。
呤兒?究竟是他瘋了還是她傻了,他怎麼會叫她呤兒?難道是怕她傷的不夠重,又來補刀?她何時愛上過這樣陰險狡詐的人?
不知為何,原本清晰地視線,因為鼻尖的酸楚而模糊了起來,臉上溫熱的水珠流到了耳朵裏,柳絕色無心去管,想要推開麵前做作虛假的人。
柳絕色凝力,將手舉在許安的麵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這一舉不要緊,要緊的是她看到的那雙手,那還是她的手嗎?小巧可愛,膚如凝脂,卻是一個八歲女娃才有的手。怎麼會這樣?
正當柳絕色疑惑之時,許安心中一痛,將她擁入懷中,熟悉的香味鑽入她的鼻尖。柳絕色心中豎起一道城牆,將許安給予的溫暖擋在外麵。
柳絕色看著許安的臉,苦澀一笑。
戲子!這是她見過最真實的戲子,當初滿臉輕蔑的男子現在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安慰,這是對她深深地諷刺!她真的很想問他一句,為什麼,當初為什麼要將她推下河?
許安看到麵前笑得苦澀的人兒,輕輕撫摸她的臉龐“呤兒不要爹爹了嗎?呤兒是在怪爹爹沒有保護好你嗎?”語氣冷淡,卻帶著一絲擔憂,旁人讀不懂許安的心聲,但是她懂。這一切,根本就不是裝的,他既當初要將她置於死地,為何現在又要如此擔憂她?除非,她真的變成了他口中的呤兒……
呤兒……呤兒?許安有一個女兒,叫做許呤,柳絕色清晰地記得,如今他這麼緊張她,難不成,她變成了他的女兒嗎?不!這絕不可能!
“你出去,我要休息。”許安鬆開了懷抱,將許呤放到被子裏麵,擔憂的看著她“好,你好好休息。”順了順柳絕色額頭上的發絲,輕輕一笑,帶著為柳絕色診脈的大夫走了出去。
許呤將自己的手伸出來,放在眼前,嬌小可愛,沒有柳絕色的修長,完全就是兩個樣。柳絕色慌了,不穩的走到梳妝台,看著鏡中陌生的臉龐,一滴淚水劃過。
這不是她的臉,這真的不是她的臉!
柳絕色不敢去想,她不相信這個事實,但是,既然是事實,她就得接受!她真的變成了許呤。哈哈……造化弄人。
柳絕色一笑,混著淚水將房中的燈吹滅。既來之則安之,她既然已經是許安的女兒了,那是不是也在預示著,柳絕色可以借此報仇?
濃濃的倦意襲來,柳絕色,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一連幾天,柳絕色都是帶著房間裏麵,飯食要麼是小婢女送來要麼就是許安親自送來。這幾天,她可謂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就待在房間裏麵想著要怎麼複仇。
她柳絕色自認不是什麼好欺壓的人,以前都是因為實力懸殊才將欺壓她的人罷休,現在,她不會了!以前她總是躲在許安的羽翼之下,她也需要反抗。
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許安會這樣子對她,將她玩弄於鼓掌之間!
重生以來第三天,她慢慢接受了事實,換上一身銀白色的衣裳,今日她大病初愈,許安讓她到大堂裏麵和他們一起用膳,心裏的那一個計謀既然萌生了,她就要好好將它實行!
緩步進入大堂,裏麵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許安。許安的身邊坐著一個黑衣男子,對麵又做一個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聽到許呤的腳步聲,回過頭來,臉上洋溢著笑意“呤兒,你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