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不敢想,突然也明白王元兒為何要建房搬出去。
“大房有元兒在,若是她將來有造化,想來寶來也會被教養得出息。倒是二房的,老婆子,福多也七歲了,我想送他去學堂,不指望他考科舉做大官人,明理知事總比什麼都強,你說呢?”王老漢將自己的想法給說了。
“你覺得好就好。”大事上,王婆子從來不會辯駁老頭子,沉著臉道。
王老漢點點頭,第二天,就跟鎮學聯係了,給福多報了名,交了束脩,將他送去了鎮學讀書不提。
對於王老漢的決定,王元兒並不覺得意外,反而,對這決定十分的讚成。
對於窮苦人家的孩子來說,讀書考科舉,大概是唯一能改變命運的出路,王元兒和王老漢的想法一樣,不指望福多能考個狀元當個大官,但最起碼自己能判斷事情的好歹,什麼能幹,什麼不能幹。
而王二兩口子也是一樣,兒子有出息比什麼都強,尤其是張氏,見慣了崔源當官的威風,就更盼著兒子將來也當個大官,也好讓她擺擺威風了。
……
王福全被裝在豬籠裏遊街這一幕,長樂鎮的鎮民可都是瞧得真切,也都傳得沸沸揚揚的,話說得好不難聽,也算是極爆炸的醜聞了。
王老漢讓家裏人都少點外出,王福全便一天到晚都在家呆著,也不知是不是妙月兒將他打擊得徹底,還是當日見了妙月兒的死相,他整個人都變得膽小和低迷落寞,不但不出外,便是在家裏,也極少出現在人前。
王元兒看在眼內,心裏那是恨鐵不成鋼,可以說,當日她問妙月兒的那些話,目的就是為了打醒王福全,也省得他還活在美夢裏,不知所謂。
可如今,醒是醒了,王元兒卻覺得他要廢了。
對於王福全,王元兒沒啥好說的,他龜縮在內是他自個兒的事,王元兒自己卻是不能為了他這個事而將計劃停下來。
所以,也不管外頭的人是什麼眼光,王元兒為著自己的小家行動開了,擇動工吉日,買木材,拜四角,忙得不亦樂乎。
她這一動,便有好些人都知道她要建新房子搬家,羨慕者有之,讚者有之,嫉妒眼紅的也就更不在話下了。
尤其是王福全出了這個事,她就建新房搬家,都在猜測他們大房是不是為了王福全那醜事和二房鬧翻了,所以要迫不及待的建房搬家。
諸如那周順興家的謝氏,見著王元兒,就要刻薄的譏諷一番,什麼自私涼薄,什麼麵甜心苦,什麼一家人都不互相幫襯,說得十分難聽。
別人怎麼說,王元兒都一笑置之,可謝氏這樣的,就為著個周順興,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她,她卻是不想再忍了。
“周娘子都是要二度當娘的人了,嘴上還是積點德好些,別給肚子裏的孩子聽了,將來有樣學樣那便不美了,言傳身教可是很重要的。”王元兒眼睛溜向她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淡淡地道:“還勸周娘子一句,莫要覺得誰都是你的敵人,你視之為寶貝的東西,在別人眼裏興許是一文不值。”
有人聽得噗嗤一笑。
謝氏被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瞪著王元兒惱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元兒不答,隻給她一個譏笑的眼神,轉身翩然離去。
“王元兒,你給我回來,你給我說清楚,你這是什麼意思!”謝氏氣得咬牙,幾乎就要追上去,可不知是誰勸住她說了幾句,再看王元兒那背影,最終也沒敢追過去鬧。
王元兒在謝氏那裏受了氣,回到王家,迎麵就撞上出屋溜達的王福全。
王福全一見她,恍如老鼠見了貓似的,立即就往屋裏走。
王元兒臉一沉:“王福全你給我站住!”她走到他跟前,看著他:“男子漢大丈夫,錯了就認,你擺著這個臉是做什麼,家裏人欠了你的嗎?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王福全聳拉著眼皮,聽了這話,斜斜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哼著聲道:“關你什麼事,我這副樣子,不就如你意麼?誰稀罕你這假惺惺的。”
“我假惺惺?”王元兒氣得冷笑出聲:“若不是看在都是姓王的份上,我會理你死活?若不是不想王家和我們姐弟再被你這蠢貨牽連,我都懶得和你說一句話。王福全,你以為你是誰,離了王家,你連個屁都不是,你就是個隻會惹了事然後讓家人在你屁股後麵收拾得廢材,你拽什麼?”
罵完這一句,她便回了自己的屋裏,兄弟,她有,少一個也不嫌。
王福全看著她的後背,臉色幾變,手捏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