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芝,她敢?她敢?”王婆子煞白著臉,聲顫唇抖。
“八九不離十了。”
王婆子愣了半晌,哇的大哭:“作孽啊,我王家這是做了什麼孽啊?這是抓了一隻老鼠入米缸啊,張氏那賤人,她不得好死啊她!”
她捶胸頓首的嚎,滿臉的後悔和惱恨。
“我,我找她去,這賤人,我要問她個究竟。”王二紅著眼,就要衝出去。
“報官,把她下大獄,這種媳婦,我們王家不能要!”王婆子怒道。
王二心中一凜,下意識看向王老漢。
王老漢同樣悔恨不已,看他還存著理智,咳了兩聲,道:“先把她帶回來問個清楚,老二,這事莫要鬧大,家醜不可外揚,咱們家,不能再出醜了。”
家裏出了家賊,這是多麼難看的醜事,王老漢不想王家再一次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焦點。
所以,他不允報官,就是不想把事兒鬧大了。
王二應了下來,轉頭就衝了出去。
王老漢深深地歎氣,又看著王元兒道:“元兒,你跟著去,你二叔性子衝動,別鬧得不好看,反而丟了王家的臉。”
王元兒點頭,心中道,臉麵,王家還有什麼臉麵可言,早都被敗光了!
她怕張氏狡辯,幹脆去了衙門找到崔源,將事兒簡單一說,托他把來龍去脈給查出來,也省得和張氏吱歪費唇舌。
有了猜想,要查多簡單,隻要找到人問個清楚明白就是了。
交代後,她就跟著王二的後腳去了張家坳,來到張家。
張家院門大開,有人在外頭捧著個飯碗探頭張望,而張家內,吵吵鬧鬧的,看來二叔已經鬧開了。
走進院門,王元兒順便把門給關上了,就看見王二抓著張氏的頭發,把她從正屋裏拖出來,張氏嗷嗷的吃痛呼救。
“王二,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輪得到你撒野?”張氏的二哥張二牛大怒。
王二瞪了回去:“老子教訓我家婆娘,沒你什麼事,滾一邊去!”
“你教訓,也得瞧瞧這是什麼地方,你當這是王家嗎?”張二牛毫不退讓,並非是他多疼這個妹子,可王二來了如入無人之境,上來就動手,當張家人都是死的不成?
“我現在就帶人走,不會在你這破地兒逗留。”王二吼了回去,手上更是用力扯著張氏的頭發:“你跟我回去,說個清楚明白,你把糧食都偷賣到哪去了?”
“什麼糧食,我不知道,哎喲,好痛,殺人啊,二哥,快救我。”張氏哭著叫。
張二牛已經聽得傻了,什麼偷賣糧食?
“你這賤人,還敢給老子裝蒜,老子打死你。”王二幹脆抬腳往張氏那邊踹去,這一踹,就踹中張氏的腹部,整個人都倒在地。
“住手!”張婆子被媳婦扶著出來,一見這情形,立時大怒:“王二,你好樣的,堂堂大男人還打起老婆來了?當我張家是死的不成?”
她又衝著張二牛罵:“你也是,虧你是個當兄弟的,自己妹子被人打都不護著,你這兄弟是做啥用的?”
“不是,娘,是妹子她……”張二牛張口,也不知咋說。
張婆子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兒子一眼,又瞪著王二道:“王二郎,當初你來我家求娶我翠芝的時候咋說的,如今你長本事了,還打起老婆了,是不是連我這丈母娘都想要打上一份?”
王二氣紅了眼,卻沒回她的話,而是死瞪著張氏。
王元兒見此便上前一步,道:“親家姆怕是不知道我二叔為何這般的怒,二嬸她為了還賭債,偷偷把家裏的幾十石糧食都賣了,還把我阿爺氣得中風,我阿奶也病倒在床了。她卻躲來娘家,我二叔要帶回去,問個來龍去脈也不為過吧,畢竟出了家賊呢!”
張婆子聽了一愣,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女兒,張氏眼神躲閃,嚶嚶地哭,道:“我沒有,我不知道他說啥。”
“你說,跟不跟我回去?”王二指著她吼。
張氏使勁搖頭,扒拉著張婆子的腿,哭道:“娘,我不回去,我會被他打死的,我死也不回去。”
“你不回?死也不回是吧,好,很好!”王二怒極反笑,道:“你不回,那好,以後你都不要回了,我這就寫了休書來,從此,我王二沒你這樣的媳婦。”說罷,頭也不回的轉身往外走。
而他這話一落,眾人都驚了,看著他決絕的後背,都沒反應過來,直到院門拉開了,人不見了,張婆子才大叫。
“快,快把姑爺拉回來!”
“啊啊,娘,血,有血!”張家二媳婦指著張氏的裙擺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