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情人眼中無旁騖(1 / 2)

白瀟湘的雙手緊緊攥著方向盤,就像抓住自己的一顆心般緊實但又小心翼翼,此刻的他已然沒有了剛才的浮躁與煩悶,有的隻是無邊的冷靜和悔意。

以前的她瘋癲、執拗、不著邊際並將這些視為與眾不同的標誌,因為一是她有足夠的資本,二來也是這個頗有‘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兒氣概的女子心裏向來都沒有真正裝過誰,但是現在她已然知道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天馬行空了,自己不著調也就罷了,如果還要拉著親人並讓其為自己受傷,那可就是作孽了,即使是退一步來講,那麼也逃不掉自己心痛的命運。

這又是何苦?!

白瀟湘將車開得很是平穩,甚至她自己都敢對天發誓這是有生之年以來開的最穩當的一次,甚至可以堪稱是空前絕後的重大改變!車裏的三個人中隻有賴蒼黃是頭一次享受白大仙子親自擔當司機的待遇,如果這老貨要是知道了他一直半敬畏半欣賞的瘋妞以前開車是個什麼姿態的話,可是打死他都不敢上車的,那可是當馬路上一片孤寂的時候都能撞隔離樁,而且還敢在盤山路上飆到九十以上的狠角色!

當初其彪悍程度看聶小纖第一次坐她的車時的表現就已經能知道了,盡管這個膈應事做盡的女人當初對聶小纖一陣陣審問式的惡聲惡氣,但是怎麼著一個都已經出來工作的女孩子也不應該被三言兩語嚇到痛哭流涕,而造成聶小纖當初那個樣子的真相,其實是另有原因的,而那個原因,注定就是白瀟湘的車技沒跑的了。

但是一反常態的是白瀟湘現在的表現,假如說車裏的人要是能屏蔽了輪胎與地麵親吻時的‘沙、沙’聲的話,那麼保不齊就會以為車子根本就沒有被啟動。而此時的白瀟湘也是麵如秋水的端坐在那裏,一臉的波瀾不驚式的表情頗有其母的七分風範,道路兩旁的霓虹映襯在她的眼裏仿佛幻化成了流光溢彩般的美輪美奐,如果說平日裏的她是隻勾引人墮入無邊阿鼻地獄的妖孽的話,那麼此時的她已經完全蛻變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至素菩薩。

“弟!過兩天等你傷差不多的時候我給你引薦個人。你這兩天準備一下,那人雖不是什麼正派人士,不過我想應該很合你的胃口。”在車內的一片沉寂的時候白瀟湘突然開口說道,隻不過這看似打破沉默的話實則話音剛落後,車內隨即再次陷入了沉寂,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比之前還要來的徹底幾分,因為白瀟湘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然沒有了別人司空見慣並引以為常的狐媚語氣,有的隻是不帶有一絲個人感情的空靈。

“呃……一個外表偽君子,內心大老粗的中年男人!做人不幹淨,但是做事很幹淨的那種!”白瀟湘停頓了下,又補充了一句。

“好的。”宋端午在沉默了片刻後也隨即答道。在他還不知道白瀟湘說這話的目的和原因時,還是先應下來比較好,盡管宋端午還弄不清楚白瀟湘的初衷是為了彌補自己還是真的因為這件事情轉了性情,反正以往的經驗告訴宋端午,白瀟湘一旦有了這種表現的話,那麼保不齊就是連她都要重視的大事情,這點從她剛開口的稱謂就可以看得出來的。

將宋端午叫做‘弟’,而非是平時調侃的什麼‘小三兒’或者‘貓’之類的,這顯然是一種預示也是一種轉變,盡管被稱呼的始終都是一個人,但是‘弟’這個稱謂顯然要比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要正式也正經的許多,至少在關係和遠近親疏上,‘弟’這個字起碼標誌著她已然與宋端午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白瀟湘的懇切和宋端午的鄭重交織在一起演繹著一場頗為怪誕的情境,而坐在後座正中央的賴蒼黃就像一個見證者一樣冷眼旁觀著前麵兩個俱都表現異常的妖孽。他老賴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是不假,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對兒脾氣性格際遇截然迥異,但卻在某些事情上卻能表現的親密無間的姐弟,可是老賴在全神貫注的仔細觀摩了半天之後又看出了點別的味道,而那兩人的天生的極為相似的背影在夜晚的幻化下竟然逐漸變得扭曲起來,最終定格成了兩個截然相反的狀態,而這一切的一切,即發生在老賴的眼裏也映襯在他心裏。

‘現在看來和睦的兩人,以後又不知要變成怎樣的畫麵,最好不要兵戎相見……’這是老賴心底裏所想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