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進山瞎撞遇奇跡(1 / 2)

大狗子一直垂涎宋三貓的樺樹皮哨子,這是誰都知道的。以前每當宋三貓因為煩惱而坐在半山腰上吹哨子,從屯子裏頭一個跑出來並且一臉餓狼似的表情的就是大狗子,這點他毫不隱晦自己的貪婪的眼神和占有的欲望,而宋三貓心裏也是明鏡似的。

其實樺樹皮哨子好做,隻要是個上了點年紀的老獵人都會做,因為這種能吸引麅子的哨子其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打獵而存在的,隻可惜在動物日益稀少的今天,這種傳統的手工藝也已經漸漸凋零失傳。而宋三貓的那個樺樹皮哨子則是他姥爺親手做的,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更是唯一一次給三貓做的小玩應兒,本來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東西卻因為有了對親人的思念所以顯得倍加的珍貴,這不是宋三貓敝帚自珍,而恰恰代表著他對感情之事的看法。

三貓完本不舍的親手將哨子拍在了大狗子的手裏,本該是賺到的他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是一臉的不情願,這點正好與大狗子相反,那個因為一個哨子就能偷家裏東西出來的傻小子,此時正因為可以給屯子東頭小芳吹曲子而興高采烈,全然沒有思考到他爹一旦發現後的結果。

與大狗子躲在一處僻靜地方的宋三貓試了下捕獸夾的牙口和咬合的力道,很是滿意。他將其別到腰後就開始解那杆被布條纏到幾乎同粽子別無二致的‘青海造’,直到那烏洞洞的槍口和棗紅色的槍托逐一展現在他的麵前時,這個因為母親生病和痛失哨子而變得鬱悶無比的少年,這才終於笑逐顏開起來。

“他媽的,槍藥呢?”正在熟悉土造獵槍的三貓當一把掘開槍膛的時候,原本愉悅的心情不禁突然變得糟糕起來,因為他沒想到大狗子竟然還留了一手,壓根兒就沒給自己彈藥!

“在……在這呢!”大狗子一見自己的小伎倆被拆穿,這才戰戰兢兢的從兜裏掏出兩個黃澄澄的銅殼子,攤在手心裏說道。

“就這些?”宋三貓一把抓過彈藥,揪著他的脖領子問。

“真……真的。”原本因為得到哨子而變得性高采蓮的大狗子一見三貓的凶神惡煞後,好心情不禁開始被恐懼所取代,他結結巴巴的說:“就能……拿倆,多……多了我爹……爹……會發現……”

聽見這麼說的三貓這才逐漸放開了手,撇開大狗子後他一把將兩顆土製彈藥推上了槍膛,雖然他想起以前姥爺曾經跟他說這種土製的彈藥故障率比較高,但是此刻他已然沒有時間和資源來驗證這彈藥是否可靠。他抬頭看了下天,日頭當空照,不能再耽擱顯然是該出發的時候了。

宋三貓將手中的‘青海造’又重新包好,又看了看大狗子的表情,發現不像是有所隱瞞或者說謊的神態,這才說了一句:“兩個槍藥?夠了,起碼打死你足夠了。”說完還將槍口向上抬了抬,角度正好指著大狗子的腦袋。

果然正如宋三貓所料的那樣。大狗子一見槍口指著自己立馬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跑,其速度簡直不可思議,雖然說參加奧林匹克的百米衝刺尚顯不足,但能肯定的是這已然是他有生之間跑的最快的一次了。

重新又回複了落寞的宋三貓直到看著大狗子的身影消失後,這才起身為行程打點著。對於大狗子這個人,宋三貓雖然從小到大跟他一直針尖對麥芒的互相不待見,但卻是這個屯子裏唯一一個跟自己有過多次交道的同齡人,盡管三貓沒有朋友也知道這個詞語對他的奢侈程度,但是他在孤獨之餘卻還是有點感謝大狗子的,畢竟有一個能時不常的跟自己鬥鬥嘴動動手的人也比一個沒有來的要好,哪怕這個人不招自己的待見。

宋三貓望著遠處白雪皚皚的大山,突然心生出他這個年齡段不該有的唏噓。他一遍又一遍的打點著自己該帶的家夥,夾子、柴刀、手套、繩子、青海造,工具全部齊全也是宋三貓最大化的輕裝上陣的標準配備。至於水壺和幹糧?那不需要!零下二三十度的寒天凍地,水壺不過就是一個裝冰疙瘩的東西,即不能喝帶著又沉,遍地的大雪可是隨意取舍的天然水源;幹糧本來是唯獨不能或缺的,但是這對宋三貓來說已然是比彈藥更加珍貴的東西,況且他原本就是想去山上碰碰運氣根本要不了多少時間,一來他還沒有獨自在山上過夜的本事,二來家裏也實在是拿不出來一丁點的糧食。

打點好行裝的三貓將頭上的狗皮帽子係緊,他回頭看了眼在孤零零矗立在寒風之中的簡陋的家,突然心智無比的堅定,他毅然而然的轉過身忽然雙手合十,低頭念了句“老天保佑”後,抬步就向深山走去!

……

宋三貓進了山了。

對於這連綿起伏的大山宋三貓顯然是既陌生又熟悉的,說它陌生是因為在這生活了十好幾年的三貓從來沒有深入過太遠的密林裏,而又說熟悉則是因為三貓認得這裏的一草一木一蟲一物,對於自小就跟著老爺打獵的他來說,盡管沒有一回真正的獨立進山,但也不至於像城裏孩子爬山一樣找不到方向或者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