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項虞在潛意識裏最想發的就是給宋端午的那條,而之所以從單發改為群發,也隻不過是想給自己一個托詞而已,這從心理學上叫做隱藏內心真實想法,從犯罪學上叫做掩蓋真相,而從語文上來說,則更加精煉,那叫欲蓋彌彰。
所以項虞在接到宋端午回信的那一刻還是從心眼裏高興的,雖然她對那個大山裏跑出來覓食的犢子還談不上喜歡,頂多是有點好感,但是這就已經足夠了,要知道她這個圈子出身的人,婚姻是注定要聽從家裏安排的,也是由不得自己的,而戀愛雖然可以暫時性的任由自己,但是又有誰能保證全部都是真心實意呢?沒錢沒地位的想獻媚高攀,門當戶對的更加注重利益聯合,喜歡自己的絕大部分都是垂涎美色,當然自己不喜歡的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目地不純潔的談不攏,目地純潔的又由不得自己做主。所以對於處在這個尷尬的地位和身份的項虞來說,能有一個談得來的朋友就顯得十分的可貴,不涉及利益,不談及感情,不論到家境,隻是有一個能互相理解互相傾訴的夥伴,挺好的。
但是這裏麵有一個前提,就是尺度的把握。把握好了,可以使兩個人共同振奮,如果一旦把握不好,那麼不是陷入泥潭就是永世不見。不過好在項虞和宋端午都是明白人,自然誰也不會越那雷池一步,雖然宋端午這犢子偶爾在夢中還小小的旖旎了一下。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再說這男女之間的事情幾千年都說不清楚,就更別提這短暫的相處了。古時太監和宮女都尚且不時有‘對食’之事發生,那麼宋端午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剛開過洋葷的青壯男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孟子》中有雲:食色性也。既然古聖人都這麼說,所以平常人就更不在話下了。如果能做到守心如磐石、定性如泰山的話,那麼不是聖人,就是‘痿’人。
很不湊巧,宋端午兩者都不是,所以他在收到了項虞的短信後,就立馬回了。更湊巧的是項虞也不希望他是那兩者,因為如果跟聖人談人生理想,同‘痿’人談花前月下,那不是腦殘到找抽又是什麼呢?!
所以項虞很滿意現在和宋端午之間的距離或者關係,不遠不近,不親不疏,進可攻退可守,尺度拿捏的剛剛好。
項虞看著手機微笑著,再次把宋端午的短信翻了出來逐字逐句的仔細斟酌了一遍後,這才偷笑著頗有點做小賊似的惡趣味的回了條。
“三千人如果按照中國當代軍隊編製,若是按照最普通的單純兵種人數來算,足有兩個團。若是按照抗戰初期的八路軍來說,可以組成一個師。若是按照小日本的編製來說,則剛好一個聯隊的人數。想不到才幾日不見,還真當刮目相看!不過,我怎麼記得我上一次見你的時候,手底下才三個人……”
項虞編輯好了終於按下了發送鍵,雖然這段看起來不長,說出來更不用費什麼時間,但是用手機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出來就有點費勁了,先不說這裏麵沒有旁邊的錯字標點混亂的情況,就單指項虞那款有些年頭的中檔摩托羅拉手機,想打出這麼多的字,就已然是不容易的了。
所以項虞她打的很用心,好似真的在同宋端午麵對麵的交流一樣,雖然短信裏的這種語氣和調侃在她平時裏根本不常見。
發送出去並顯示對方收到後,項虞就開始下意識的頻繁看著手裏的時間一秒秒的度過,不過好在對方回的很快,沒有讓項虞往胡思亂想的地步發展,這一切都得歸功於宋端午那款質量好到可以砸核桃當錘子的諾基亞1200,矽膠的按鍵上雖然字母都已經被磨成了昨日黃花,但是在宋端午強大的盲打功力下,雖不敢說打字如飛,但是談笑間弄出幾個字來,還是再輕鬆不過的。
“不懂了吧!這叫以一當千!”
宋端午回的很快,但回的也很厚臉皮,雖然還遠談不上無恥的地步,但是其中調侃也大有流氓的範兒。
項虞看到了不禁莞爾,一方麵是因為短信的內容和宋端午見招拆招的急智功力,而另外一方麵,她卻是沒有想到那個前段時間對著自己念首詞都磕磕巴巴、就差語無倫次的小子,現在竟然還能調侃幾句!這才是最令她感到意外的。
項虞的意外隻是驚訝,不是聶小纖式的甜蜜,也不是蘇畫扇的憤憤,當然更不是白瀟湘的輕蔑。
“看來你的魅力值不低啊,連這麼高等級的英雄都能招募到麾下,佩服佩服!”
項虞笑過之後也趕緊回了條。她不是個隨波逐流或者能輕易聽從人擺布的人,否則的話也不會家庭之大不違堅決的不跟葉誌毅在一起,但是在和宋端午發短信的這件事上,她倒是不介意順著對方的話題和思路延續下去,倒不是說她肯為宋端午改變什麼,而隻是她覺得這個話題比較有意思而已,再者說,宋端午的道行還沒有高到僅憑談笑幾句間,就可以搞定‘皇親國戚’的那種妖孽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