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宋端午來說,莫青簷在他的印象裏一直都是很模糊的那種,既沒有給他留下諸如白瀟湘之類印象深刻的瘋癲,也沒有在感情和夜晚給他雙重歡愉的聶小纖那樣楚楚可憐。
所以如果非要讓宋端午硬性的形容下莫青簷在他腦海中的形象的話,那麼這個犢子在搜腸刮肚之後,最終隻得出了兩個畫麵。
第一個是在秋日午後那一米陽光下,那溫暖如知己的笑臉;另外一個則是華燈初上的傍晚,那化作繞指間揮散不去的清香幽蘭。
第一個印象來自於宋端午對莫青簷的初見,而另一個則全部來自於那張名片的記憶。至於說宋端午第一次見莫青簷是何想法,這犢子或許已然記不得,但是若論到那張散發著香氣的名片,宋端午卻是一直將它好好保存在那本厚厚的《曾國藩》裏。
這不是宋端午的獨特癖好,這隻是他變相的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在喧囂的鬧市中,還有那麼一處如心靈港灣的小店而已。
輕言慢語,可不是什麼偽文藝青年傷春悲秋的地方,自然更不是簡單的一個小小精品店。那是莫青簷隱藏在這個城市裏的一處桃花源境,當然更是宋端午在吹奏洞簫時,化身成哀怨式思念的一處絕佳所在。
不得不說莫青簷很聰明,也很懂得人心裏所想的事情。這點僅從她贈送給宋端午那杆洞簫私物就可以看得出來,一則讓這世上有個叫陳狗娃的孩子得到了心靈上的慰藉,二來她也確實成功的讓宋端午記住了這裏。否則的話宋端午這個犢子也不會在給陳狗娃開家長會之餘就跑到那裏。
不管怎麼說,宋端午和莫青簷之間的關係從一開始僅僅的認識再發展到熟絡,以至於現在突然間的尷尬,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命運下的安排,或者也可以說成是距離突然拉近的不適應。
這也難怪,任誰過的好好的,卻突然跳出來一個媳婦誰都會感到惶恐,而且更可怕的是這個好像早就已經注定的媳婦家裏人卻知道但惟獨自己不清楚!
這就有種被整個世界拋棄並隱瞞的感覺了。
宋端午此時也正是如此。
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何時與莫青簷有過這麼一段緣分?!
宋端午當然不清楚,在宋府為他擺滿月酒的那天,剛剛執掌了西北黑道的宋虎王是怎樣同莫家老太爺協定好了‘統一戰線’,而口頭上政治聯姻這種作為合約的附屬條件,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宋端午的頭上。
可是現在看來,很明顯宋端午這犢子是賺到了!但當他腦中浮現出清純可人的聶小纖時,此時這個他僅僅才知道姓名和模樣的莫青簷卻是顯得那樣的陌生和遙遠。
當這一行人最後離開的時候,宋端午還是坐在了莫青簷這輛法拉利F430裏。倒不是這犢子有什麼鬼心思,主要是他身後那一票唯恐天下不亂的貨色難得有這麼一個可以起哄的機會,所以當他們鑽進車子一哄而散的時候,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宋端午和看著他微笑的莫青簷。
“謝謝你!”宋端午這是第二次坐在這輛車的副駕駛席,第一次是平安夜那晚白瀟湘在開,當時宋端午的感覺隻有兩個字,舒坦!可是這時隔不久第二次坐,卻是有著如坐針氈的感覺了。
隻不過是車裏的氣氛不同而已,第一次是輕鬆,而這次則是尷尬。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二次跟我說‘謝謝’這個詞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是想親口跟你說這個詞語,而不是一味的接受它!”莫青簷的車技很好,至少在保持了速度的同時,沒有讓宋端午心生出破釜沉舟的感覺。
看得出來,莫青簷在開車方麵,比白瀟湘那個瘋妞不知穩當了多少倍!
對於莫青簷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不按常理出牌的話語,宋端午真的無言以對。一則首先在關係上,他就處於被動,二來他也確確實實在莫名其妙間欠了莫青簷兩個人情,雖然說這兩個人情一大一小,但是要知道這人情債可最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