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楨看到孫公公的樣子又何嚐不明白孫公公心裏的顧慮,隻是他畢竟是皇上,他要為祖宗的基業負責,即使自己再放縱太子,這大月的江山也斷不能落入這等人的手中。
孫公公沒有辦法隻得領著聖旨退出去宣旨,而侍衛們則將黑衣人帶了下去嚴禁關押,隻是地上的鳴鴻彎刀卻沒有人敢去撿,誰知道盛怒之下的皇上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不大一會兒,營帳裏又隻剩下趙楨一個人,前前後後鬧了這麼一場,看來今夜是注定無眠的。
趙楨看了看地上的鳴鴻彎刀並沒有撿起,他靠在龍榻之上歎著氣,臉上的神色肅穆,兩鬢間的白發仿佛一夜之間多了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天方際白,趙楨便在床上坐了一宿。
“皇上······”
這時候孫公公進來看到皇上的樣子心裏很是心疼,他上前行禮輕輕的喚著趙楨“皇上,按您的旨意,太子他已經先行返京了,一路上有專人看管,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
“恩。”趙楨看了孫公公一眼,那一眼飽含了滄桑,因為整夜的疲勞趙楨的聲音顯得有些喑啞撕裂“孫公公,你說朕是不是真的錯了?”
“皇上貴為九五之尊何錯之有?是···太子不爭氣罷了。”孫公公隻能如此安慰著趙楨,他知道這不過是暫時的感慨,在他看來趙楨一向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
“替朕梳洗更衣吧。”趙楨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緒,再次抬眼又是那個殺伐果斷人人畏懼的皇帝。
“是。”孫公公躬身答應,一揮手就有丫鬟進來端著水盆服侍皇上更衣洗漱。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光是趙楨無法安眠,太子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早就心裏不安,直到孫公公宣旨的時候還是恍惚的。
但是他知道,一旦下了聖旨是萬萬改變的機會都沒有的。趙誌當晚便秘密的被帶回了京城看守了起來。
一件刺殺就這樣不顯山不露水的解決了,太子的這顆踏腳石就好像投入了深淵之中不見回響,甚至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或許心裏真正高興的就隻有楚香寧和藍王趙洛了。
“你說這事就這樣過去了?”楚香寧看著一大早就往她營帳跑的趙洛,自昨夜起楚香寧就有些期待。
事後她從趙洛這裏得知了太子的計劃,隻是她沒有想到有一天太子真的會做出這等逆天弑君的事情來,但是見到太子如此下場楚香寧是痛快的,隻是······
楚香寧心裏還有些放不下,因為皇上並沒有廢黜太子,隻是讓人關押監視,甚至沒有鬧得人盡皆知,除了一些重臣之外,楚香寧想應該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即使知道了,他們也不會了解詳細情況,自然也不會到處亂說,表麵上看來太子依舊還是太子,這樣的結果在楚香寧的意料之中。
而唯一出乎意料的應該就是自己和趙洛的出現,若不是當天夜裏趙洛突然來找她又將醜八怪放出去,楚香寧就要錯過這場好戲了。
原本,楚香寧隻是認為趙洛一方麵是想要解救皇上,一方麵是為了探查太子的反應,卻沒有想到當晚到了皇上營帳的時候,趙洛在暗中吩咐人來了一個偷梁換柱!
“不過去又如何,以目前的情況,父皇隻會如此處置,若是太子不作死的話留一條命還是可以的。”趙洛勾唇顯得有些不屑,提起皇上的時候更是帶著一絲冷漠。
“哦?你的意思是太子還有機會活下去?這可是弑君呐!”楚香寧盯著趙洛語氣卻顯得漫不經心。
“前提是他不作死的話。”趙洛淡淡的說,他長手一攬便摟住了楚香寧的細腰,低頭俯在她的肩上輕嗅著楚香寧身上淡淡的花香。
楚香寧見趙洛突然上前來就要阻止卻還是叫趙洛近了身,沒有辦法隻得站著不動,她隨即又想起一件事來“那···那把刀呢?皇上就不會懷疑的嗎?”
“鳴鴻彎刀是父皇賜給太子的,如今太子竟然拿著禦賜之物去刺殺已是證據確鑿,毋庸置疑的,即便他懷疑又如何?事實就是事實。”
楚香寧睜的大眼睛看著趙洛,她一直知道趙洛不簡單,卻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大膽且腹黑極了,這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典型。
在夥同侍衛抓捕黑衣人的時候,那其中就混進了趙洛的人,他趁大家的注意在黑衣人身上的時候將黑衣人掉落的普通刀刃換成了皇上禦賜的鳴鴻彎刀。
此舉不可謂不險,但是趙洛就是敢做。要知道如此能夠證明身份的東旭確實可以給太子一個重重的打擊。
但是要知道太子也不是沒有長腦子的,他怎麼可能帶著如此暴露底細的東西去刺殺呢?因此皇上之所以沒有追究不是他心裏不知道,而是當時的情況不容許他不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