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汐卻站在原地,沒有挪動一步,“阿銘,雖然我找到了文昌錦繡圖,卻沒有帶出來。”
夜銘驚愕地回過頭來,擔憂地問:“怎麼,是被南宮諾發現了嗎?還是設有機關,一時難以帶出來?”
“不,都不是。”霧汐搖頭道,“南宮諾沒有發現,那幅圖也沒有設置任何機關……”
“那是為什麼?”夜銘有些著急了。
霧汐幽幽說道:“我現在還不想把這幅圖帶出來,我想弄清楚這幅圖究竟有什麼秘密。”
“可是它有什麼秘密,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夜銘更是不解,他皺眉說道:“阿霧,你隻要把圖帶回來,主人就會給你解藥,而且我也不用再為了你的安危每日提心吊膽,這不是很好嗎?”
是的,如果她還是以前的霧汐,這樣做對她而言是最好的出路。亦或者,如果她是剛入宣王府時的那個她,她或許也會選擇這樣做。但是這中間她與南宮諾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幾次生死相依、幾次挺身而救,還有那塊十二年前被他撿起的桃花絲絹……
她縱然淡定從容,卻也不是冷血無情、忘恩負義之人。所以,她必須再三權衡,她要弄清楚那幅文昌錦繡圖對他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她的蠱毒重要,她寧府的冤屈重要,但是她不會因此而傷害無辜之人。
夜銘將她臉上的掙紮看在眼裏,心中隱隱作痛,他憂傷說道:“阿霧,難不成真讓主人言中?難不成你真的對那南宮諾動了情?”
“不,沒有!”霧汐毫不猶豫地否認,她坦白說道:“我承認,對於南宮諾我有幾分不忍,可是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之前有好幾次,都是他救了我,所以我不想給他造成很大的傷害。畢竟那幅圖,是他母後唯一留給他的東西。”
“那你想怎麼做?”夜銘問。
霧汐道:“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下這幅圖背後的秘密,我知道你可以調動幽冥宮很大一部分力量,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查得到。”
“那查到以後呢?”夜銘皺眉問道,“查到以後,若是這幅圖當真對南宮諾很重要,你會怎麼選?”
霧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遲疑許久,她說:“在沒有知道那個秘密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選。或許,我會盡我所能,想一個兩全之策。”
“阿霧。”夜銘的聲音有些低啞,他說:“我有時候很害怕,因為我總是有種錯覺,我覺得在你眼中,我的身影已經越來越淡了……”
霧汐心中一痛,她曾說永不傷害這個男人,可是她的出現原本已經是一種傷害。夜銘,你可知就算我已不是真正的霧汐,你仍然是我心中那抹不可缺少的溫暖和陽光?
夜銘歎了一口氣,凝神片刻之後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霧汐搖搖頭,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而且萬一南宮諾發現,我怕你會有危險。”
聽到她還在擔心他,夜銘心緒稍稍好轉,笑了笑道:“你擔心我有危險,我卻不擔心你麼?難道你忘了,暗影樓的人有可能還在宣王府外呢,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
霧汐仍然有些遲疑,夜銘卻已擁住她的身子,向亭外走去。夜色清冷,他將她的手握得很緊,這個江湖上神秘的幽冥宮殺手,對於霧汐卻總是嗬護備至。而她,也已經漸漸習慣了。
宣王府的院牆外,燈光暗淡,夜銘看了看那庭院深深,有些不舍地將霧汐攬入懷中,他說:“阿霧,我會按照你說的去辦,可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要再讓自己有任何危險。”
霧汐心裏一陣感動,拍了拍他的背,說:“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你隻要相信我就好。阿銘,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他們如此自然地相擁,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無關風月,隻有發自內心深處對彼此的關切與擔憂。
然而就在這時,無數盞燈籠突然亮起,一時間恍若白晝。
霧汐與夜銘皆是一驚,她原以為是劍雙等人,卻不想當她抬起雙眸,映入她眼簾的竟然是一身雪白衣袍的南宮諾。此時的他,那樣清冷地站在宣王府眾人之前,目光冷銳,猶如寒冰。而在他左側的女子,是蘇蘇。
夜銘習慣性地要將霧汐擋在身後,不想霧汐卻道:“快走!”
“不,阿霧……”
“快走!”她聲音如此清冽,不容拒絕。夜銘看了她一眼,雖然有些不願,但是最終還是按照她的意思,飛身離開。她說過,讓他相信她!
莫元欲要帶人去追,不料南宮諾隻是冷冷地揮了揮手,說:“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