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宮諾坐在床上,擁住霧汐,在她耳邊道:“我都知道了,我除了知道你是寧慕汐,我還知道十二年前送我這條絲絹的人,也是寧慕汐。所以阿霧,我不在意你是寧慕汐,其實我在意的,隻是你心裏有沒有我。阿霧,你心裏有我嗎?”
霧汐含著眼淚露出了一抹笑容,她說:“有。”
“有多少?”他不依不饒,得寸進尺。
她說:“很多很多,全都是你。”
他心裏的那塊石頭仿佛落了地,他那樣寵溺那樣憐惜地抱著她,仿佛這一輩子也不會鬆開絲毫。霧汐就在他這樣的懷抱中,告訴了他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一切。告訴了她自己是如何成為霧汐,是如何進入宣王府,又是如何一點一點地愛上了他。
南宮諾聽完了她的這段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尤其是當她講到她跳下懸崖的那一刻的時候,他的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誰能想到,當她跳下懸崖的那一刻,他就在不遠處的山崖上淡然觀望。當他淡然觀望的那一刻,他又怎會想到終有一日他會為了這個女人心疼萬分。
世事難料,因緣巧合。
他隻願有些事情永遠不要被揭開,就這樣,讓他用一生去珍愛這個女子,用一生去償還去彌補!
驃騎將軍府內,隱隱從小樓內傳來悠揚的琴聲,可是這琴聲卻並不能緩解書房內的冷凝。
賀恩國坐在雕花大椅上,眉頭微蹙,手中端著一杯香茗。而賀之名則站在他麵前,垂手而立,若有所思。
賀恩國道:“三日之後就是登基大典了,宣王殿下卻隻字不提立後之事,這對我們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賀之名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您一廂情願,我之前就跟您說過,殿下心中隻有霧汐姑娘,他也隻想立霧汐姑娘為後!”
“什麼?立霧汐為後?”賀恩國冷冷一笑,“你難道還未聽說麼?這霧汐用一朵梅花烙印號令暗影樓,很有可能霧汐就是寧慕汐,是一個罪臣之女!又是昔日的靖王妃!這樣身份複雜的女子,怎能為後?有何資格為後?”
“叔父!”賀之名隱隱有些惱怒,道:“那都是訛傳,您也信?”
“我看未必是訛傳,自古以來事出有因,沒有空穴來風的道理。”賀恩國喝了一口茶,道:“殿下畢竟還是年輕,做事不懂得變通。其實是否為後又有什麼關係?之翎為後,霧汐為妃,豈不是兩全其美?難不成,他還真想為了霧汐,虛設六宮?”
“說不定人家真就這麼想……”賀之名嘟噥著。
這時候,門外傳來家仆的通報:“將軍,舒莨舒公子求見。”
賀恩國立刻站起來,對賀之名道:“你快隨我出門迎接。”
賀之名就是受不了這種官場氣,等賀恩國出去的時候,他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後麵開溜了。
賀恩國一邊走向前廳,一邊暗暗凝思:“此時天色已晚,舒莨怎麼會突然來訪?莫非,是商議立後之事?”
想到這裏,賀恩國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見到舒莨時也比平日更熱情幾分。
大廳之中擺好了茶水,所有仆從一律回避,隻留下賀恩國與舒莨對麵而坐。
賀恩國道:“舒公子深夜來訪,是有何要事麼?”
舒莨輕輕一笑,開門見山:“聽聞今日朝堂之上,大臣們又因為靖王一事,爭論不休,可有此事?”
原來是為了靖王的事,賀恩國稍稍失望,卻也凝凝神,因為靖王之事也的確是朝中大事。
賀恩國道:“確有此事,隻是因為宣王一直沒有主持朝政,又決定在登基大典之前不入皇宮,所以此事一直沒有人做出決斷。”
舒莨點了點頭,賀恩國講的確是實情。其實南宮諾之所以在這個時候不入皇宮,也不主持朝政,就是為了避免非議,並且可以趁此機會看清朝中勢力。
他輕聲笑道:“這段時間有勞將軍主持大局了。不過對於靖王一事,殿下已經做出決斷。”
“哦?”賀恩國稍稍一驚,問道:“不知殿下欲要如何?”
舒莨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道:“這是殿下的親筆書信,還請將軍過目。”
賀恩國連忙站起身,躬身將書信接了過去,仔細看了一遍之後歎道:“殿下果然英明!”
舒莨笑道:“殿下的意思,是要誘靖王入帝都,趁此機會將靖王以及暗影樓的勢力一舉拿下,永絕後患。可是如何誘,一時間還沒有好法子。”
賀恩國皺起眉頭微微凝思,片刻之後他說道:“靖王久經沙場,一般的計謀他肯定不會上當。不過,人都有死穴,若是能找到靖王的死穴,恐怕這件事情就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