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你,有什麼憤怒呢?”
“就是內心(感覺到)的不公平吧。”汪峰告訴壹讀記者。
說到憤青的話題,汪峰直言,在中國和海外,乃至瑞士、丹麥這些看起來“幾乎沒有任何社會缺陷的國家”,都會有年輕人表達對政府和社會的不滿。“哪怕到了三〇幾幾年,隻要有人,就會有這問題,這就是生命和現存這個星球的魅力。所有人都覺得生活沒問題了,那就成機器了,也說明你迅速地老化了。”
雖然樂隊名稱“鮑家街43號”取自母校的門牌號,像是表達心中的敬意,但在講求正統的一流音樂學府,汪峰們依然是典型的異類。
讓父親更為氣惱的是,畢業後的汪峰幹脆辭去了中央芭蕾舞團任副首席小提琴師的光明前途,專心做他的Rock music。內心驕傲的他,為了獲得更多的認可,會騎著自行車滿北京城地找人聽小樣。其中便有當時已經小有名氣的音樂人張有待。
汪峰的摯友小偉回憶,那時條件簡陋,樂隊租房排練時,隻能用偷來的被子鋪在牆壁上隔音。走在地下二層的那個黑暗樓道裏,一群群亂舞的蚊子差點讓張有待打了退堂鼓。
聽完,他說:“這不是搖滾樂。”
幾個滿懷期待的年輕人傻了。
“可這是好音樂。”張有待這口氣喘得有點長。
很快,張有待就在自己的節目《午夜藍調》裏推薦了其中的主打歌曲《晚安,北京》。
我將在今夜的雨中睡去
伴著國產壓路機的聲音
畢業後汪峰辭去了中央芭蕾舞團副首席小提琴師的光明前途,專心做起了搖滾。但是又因為追求旋律流暢,他被批評為“主流”“不搖滾”。
伴著傷口迸裂的巨響
在今夜的雨中睡去
深邃冷峻的歌詞,孤獨和絕望的主題,管弦樂的華麗編曲加上汪峰頗有辨識度的沙啞嗓音,樹立了《晚安,北京》和鮑家街在歌壇的一席之地。“這首歌成為了一個時代的鎮魂歌。”此後,樂隊和汪峰自己的創作也找到了一種有別於當時盛行的朋克和重金屬風的特質:在旋律線索盡量流暢、音樂處理盡量簡潔的基礎上,開展精神領域的探討。
“pop+rock”,兩頭不討好
“背叛”並非是最大的困擾,汪峰之後的創作因為越發流行和膾炙人口,招致各種攻擊。
他與各種娛樂節目、商業演出的親近,也被圈內人詬病為“撈金、無恥”。
最近和四川音樂學院學生交流時,有學生問汪峰,自己辛苦做的音樂沒人欣賞怎麼辦?汪峰說,很多創作者都會碰到“賣不出去,到賣得出去,到賣不出去,再到完全賣不出去……”的循環。事實上,在《花火》之後,汪峰的專輯就很少碰到“賣不出去”的情況了。
汪峰曾經開過一家唱片公司,到今天還有不少樂迷尊稱他“老板”。
媒體報道,在做專輯時,他不僅是歌手和創作者,還是企劃和製作人,從創作到最後的推廣他都要涉足。曾與他合作過演唱會的J先生說:“搖滾圈子裏的人我都接觸過,但在這個圈子,他是唯一具有CEO精力的人,他對自己的職業生涯很在乎。在開會時,他直接給了我們一個非常詳細的企劃,他已經設想了整場演出的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