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似乎隻剩下尷尬的沉默,除了彼此的呼吸,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楚青枝又哭又笑,比雲遷更像瘋魔的人,她哭著哭著沒有了力氣,嗓音幹幹的,說話聲如同被刀片割開一樣,破碎,悲涼。
景司夜的心跟著難受起來,他終於一把將人抱到懷裏,忍著酸澀哽咽著開口:“不要難過,你還有我。”
“我誰也不要,隻希望我的孩子活過來!”楚青枝沒有任何感動,反而一把推開他,似乎哭夠了,狠狠地擦掉眼淚,幾乎將眼角都擦紅了,她才重新看向景司夜,眼裏的情緒十分複雜。
猜不透她的想法,景司夜感到挫敗,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隻能盡量耐著性子勸說,不想看到她變得衝動,“雲遷那裏我會去查,你放心,我不會放任別有有心的人,更不會讓他們逍遙法外。”
出事至今,他隻收到二哥一個慰問電話,不管那件案子多棘手,他不相信二哥會為了工作不回來。如果二哥真的沒有和雲遷沆瀣一氣,隻能說明二哥對雲遷冷酷到近乎無情,對親人也很淡漠,他以後就沒有必要心慈手軟!
誰知聽到他的話後,楚青枝卻一反常態的笑了,紅紅的眼中都是戲謔,語氣帶著調侃,“差別對待也不用這麼明顯,我看雲遷是故意裝糊塗,你不會偏袒人到這個地步了吧?”
景司夜承受著她的無理取鬧,沒有反駁,更沒有回應,一直用溫和又堅定的眼神看著她。
可她卻不這麼想,隨意揮揮手說道:“你要是真有父親的覺悟,也請看在孩子的麵子,不要阻止我報複雲遷。我可以和你明說,以後我和她勢不兩立!如果你舍不得,那麼抱歉,以後你也不必過來了,我沒那麼脆弱,不需要你的關心!”
她的無理取鬧還有指責,景司夜都可以不在乎,可她竟然要和自己劃清界限,難道就這麼不相信他們的關係?他們起碼是夫妻,雖然沒有多少感情,隻是零星的極其偶爾的好感,可他難道一定會站在雲遷那一步?她憑什麼會這麼以為?
還有,她轉變的也太快了,失去孩子他何嚐不痛苦,她竟然能夠輕描淡寫的帶過去,還揚言報複雲遷,沒有確鑿證據是絕對行不通的,尤其是現在和二哥景原還在明爭暗鬥。為什麼她不站在他的角度多想一想?難道說她除了報複,對孩子一點都不懷念嗎?
楚青枝根本不知道景司夜曲解了自己的想法,其實她的腦子早已混亂不堪,一心一意要報複雲遷,失去孩子有多痛苦,她此刻的恨意就有多深刻。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好一會兒,楚青枝重新背對著景司夜躺下,聲音裏都是疲憊。她累了,想要一個人好好休息。
“那你好好休息。”最終,景司夜什麼都沒解釋,他伸出修長的手,想要幫她把被子蓋好,她卻像提前預料似得,趕忙在他動作之前將自己裹起來,厚厚的像一個蠶蛹,將自己和外界隔絕。他的手指最後無力的放下,慢慢的走到了病房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