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柔和冽宴離開的時候,安之還兀自坐在房間裏發呆。
腓腓還未起床,自然也沒有見識到那兩個女人對安之的冷嘲熱諷,所以這一刻,房間內寂靜無聲。
她本是覺得有些對不住華裳的,可是當懷柔跑來指責她的時候,心底裏卻又有著一股莫名的酸意,即便是要與華裳真的和好如初,也似乎不能由她們來說三道四。
她的心性不大,甚至麵對她們的時候有一些小心眼,她和師父之間的事情,容不得外人來插足,就算是她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了,也忽然有些不想去承認了。
所以當華裳回到鸞鳴宮之後,安之依然有些無法釋懷。
“今日做了什麼?”他走到她身邊,知道她不會理會自己,便自斟自飲著桌上的茶水,掃視著這房間,忽然發現窗上的簾帳沒有掀開,而小女人卻坐在床沿上,蒼白著一張小臉毫無生氣。
入口的茶水微涼,不禁輕皺眉頭,他走到她身邊,沒有見到腓腓,不禁疑惑,“怎麼不點燈?你不是不喜歡這般黑暗的嗎?”
安之沒有回答,隻是抬起頭打量著他修長的身形,一襲白衣不然纖塵,那麵上染著一抹擔憂之色,此刻正緊緊的盯著她。
不見她回答,華裳輕歎一聲,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麼?”
她聞此,低下頭,黑暗中默默的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她想了一天,也反思了一天,可心中的那份糾結卻越來越濃,後悔,不安,還有一點點的不快。
他的整個人站在身前,那份氣質優雅的如同天上的仙人,不像是魔窟中的魔王,卻反而更像是一個白衣天使。
然而不知為何,這想法一出現在腦海,安之又不自覺的愣住,什麼是天使,為什麼她會如此形容華裳。
她想得越多,腦海中的東西就浮現的越多,好多事情她無法理解,無法解釋,甚至無法釋懷。
深皺眉頭,她又一次抬頭看他,神色莫名。
華裳見此,不禁驀然輕歎,轉過身背對著她,飲盡了茶杯中的水,涼意順流而下,蔓延全身。
“魔族的事有些混亂,明日要出發去邊界視察,你……”華裳頓了頓,回頭看她一眼,歎息道,“隨我去吧,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說罷,他便抬步出了房間,打開房門的瞬間碰見了歸來的腓腓,小家夥正大搖大擺的甩著尾巴,卻是一個不察撞在了正欲出門的華裳的腿上。
“哇!我的鼻子!”腓腓大叫著,麵帶不滿的抬頭,見是華裳又不由得閉了嘴,“咳咳……你來啦?啊不……你走啦?”
華裳點頭,回頭看了一眼仍然呆坐在床上的安之,輕道,“照顧好她,明日我來接你們。”
“接我們?去哪裏?”腓腓不解,可華裳卻已經抬步離開,沒有回到對麵他的房間,反而一轉身出了寢宮。
“這麼晚了……去哪呢!”腓腓喃喃的低語一聲,轉過身大力的關上房門,一個起跳,小爪子一抬便將門栓落下。
轉身跳到安之身邊,怪異的一笑,問道,“沒談好?”
“有什麼好談的!”她輕歎,想到他離開時的落寞身影,心就微微的縮緊。
“嘖嘖。是真的沒什麼好談的,還是拉不下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