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莘了然，沉默的閉了嘴。
淩南玨還是不願意麵對曾經拋棄自己的母親。
她淡聲問：“顧梟，你覺得我應該做些什麼嗎？”
顧梟與郭婉對視了一眼，看見郭婉眼中的鼓勵之意，便趕緊說：“少奶奶，要不您去勸勸少爺？”
“可是我不想勸他。”
黎莘搖搖頭道，“這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我不便插手。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如果我現在冒然去管，隻會惹出更多麻煩，更惹得南玨對宋姨反感，讓他們之間間隙更深。”
顧梟啞然。
郭婉道：“難道，最後一麵也不見了？”
“遣送出國，有沒有說是去哪裏？出國後怎麼處置，會被判處監禁嗎？”黎莘問道。
顧梟為難的說：“這些具體事情我也不清楚啊。”
黎莘突然道：“能不能安排我跟宋姨見一麵？”
“啊？”
顧梟和郭婉都愣住了。
“你應該能辦到。幫我向三十六局那邊反饋一聲。”黎莘眼神中滿是堅定，根本不像開玩笑。
顧梟隻好道：“可以。少奶奶，你等我消息。”
晚上快十點的時候，黎莘還找個借口在樓下客廳裏看肥皂劇，讓兩個孩子在書房裏陪著淩南玨撒嬌說話。郭婉走進來，湊在黎莘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避開耳目，黎莘悄然出了門。
走出淩氏別墅幾百米後，才看到顧梟的車停在路邊。上車後一路向北，他們開進了一棟看上去平常無奇的小飯莊，在西邊包房裏，黎莘見到了宋冰儀。
房間裏隻剩下她們兩個人。
宋冰儀瘦了很多，整個人美豔的精神麵貌已經消失不見，眉眼間布滿疲態，此時的她，看上去跟一個普通的中年女人沒有什麼兩樣。
“坐。”
她指了指沙發。
黎莘有些抱歉的說道：“這麼晚了還打擾您休息……”
“沒事。”宋冰儀笑了笑，“都是一家人，說這麼客氣的話做什麼？”
黎莘一愣，繼而輕輕一笑。
宋冰儀問：“小玨還好嗎？”
“他恢複得不錯，傷勢全好了。”
“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黎莘有些沉默：“我知道。所以趕緊讓顧梟替我通融一下，見您一麵。宋姨，您不怪南玨吧？”
宋冰儀苦笑道：“怎麼會怪他？是我對不起他，沒有資格做他的母親。”
黎莘用力搖了搖頭：“不，您為他做了很多。”
“那些，遠遠不夠。”宋冰儀心底清楚得很，她的孩子，最需要的東西是什麼。不是她暗中的保護，不是她舍命相助，更不是她後來的倒戈。
是愛。
缺失二十多年的母愛。
黎莘歎了口氣：“宋姨，您這次出國是怎麼回事？”
“組織的殘餘勢力等待著國際軍事法庭宣判罪行，三十六局忙碌著搜集資料準備控告，事情並沒有完全結束。而我，也已經沒什麼理由再待在國內了。”
宋冰儀帶著苦澀低聲說道，“證人保護計劃，聽說過嗎？也許我這輩子都不能再來這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