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3 / 3)

木姍知曉兩家芥蒂已深,見諸事忙完,遂備下茶水,眾人圍坐一團。木姍對西公及眾人道:“鬆西兩家波折糾葛卻是有段淵源的。”西公奇道:“女兒如何知曉?願聞其詳。”聽得木姍講出一段故事來。

原來鬆子每亦非凡人,天地混沌初開,乃是昆侖山巔得靈氣長成的參天東北巨鬆;西公乃一行雲布雨的水龍。一日鴻鈞老祖設壇論道,人、獸、樹木皆來聽講。二眾於下首端坐,那巨鬆不知何故打起瞌睡,身體歪斜,壓在水龍身上,水龍禁不住呻吟斥責,老祖惱其輕慢,敕貶二眾下凡,令受盡十世磨折。正因有此過節,水龍、巨鬆世世不和,到了今番已第十世,鬆樹做了水龍女婿,亦難和諧共處,也是前世緣定。

木姍道完,觀瞧二位顏色後又道:“十世磨折,龍非往時之龍;鬆非往日之鬆,你們俱是仙道前輩,我受師父吩咐不單助西公巨著出版,更要讓你二人翁婿和諧。”

二位一聽,腦海恍惚前世依稀記起,西公年長聽得木姍言語,哪還有什麼舊愁新恨,早心寬似海向鬆子每道:“父親往日怠慢,傷了賢婿,望賢婿寬恕。”鬆子每頭腦中閃現自己斜身重壓龍身,不由追悔莫及道:“當年是我不聽教誨,連累了父親大人與我一同受罪。我哪有臉麵做您女婿,您痛打我一頓,心裏好受些。”道罷,去那柴房,抽了根碗口大木棒,遞與西公請其痛打。

天下仇怨,皆是互不相饒、互不相讓,積澱而成的,真君子錯就錯,理當賠罪致歉,此番推心置腹肺腑言,西公又安能苛責親人,棄木棒扶起女婿道:“從此憂怨全消,你我翁婿當重新來過。”遂吩咐西母、西嫻捧米釀、炒菜蔬,備下酒菜,眾紛紛圍坐以訴肺腑衷腸。

四眾見西公待鬆子每親切和藹,一掃往日冷淡,知又完成功德一件,心滿意足,不覺暢飲開來。直飲到次日天明,四眾才與西公一家離別,囑其固守此宅,他日還要造訪。西公謹記,送四眾至大道蹤影全無才返。

此當秋收節,四眾路過幾座村莊,人們正準備月餅、甜點、雞鴨豬羊,歡慶秋收佳節。有個小村辦得十分有趣,卻是將村戶中能幹的巧婆媳召集一處,舉行烹飪大賽,選拔誰是村中最能幹的婆子、媳婦,勝出者現賞二兩白銀。婆婆子、巧媳婦聞得召令,齊聚村舍祠堂。四眾來了興趣,隨村眾入堂參觀。場子圓形擺開,中間架設八口大鍋。村長一聲令下道:“巧婦、巧婦,乃聰慧伶俐、心性純良,又善會取巧之女子也。今日烹飪大賽,菜品不多,卻也不少。請各位巧婆婆、巧媳婦置辦十九樣菜色,煮七樣米飯。婆婆子、巧媳婦限時半柱香,現在開始。”此話一出,婆婆、媳婦議論紛紛,說什麼也有十九樣菜色;七樣米飯,備理食材都不止半炷香,如何完得成。村長也不理會她們,顧自點香道:“現在開始,巧不巧立見分曉。”

眾女子收了抱怨,卷袖急急忙了起來。內中有位三旬出頭的少婦,生得嬌小玲瓏,滿麵俊俏,雙眸透著股機靈聰慧。隻見她備了一大撮綠油肥嫩的香韭,打上四個大雞蛋,韭菜取三分之二切寸長,三分之一切末。不移時,一大盤清炒綠韭,一大盤韭菜炒雞蛋端上桌;一旁陶罐煮著的綠豆白米飯,也已熟透。同賽的姐妹婆婆們,紛紛提醒道:“可娘,錯了、錯了,是十九樣菜色、七樣飯,得擺一大桌。妳這兩菜一飯,錯了。”

姐妹婆姨們投去焦急目光,手裏忙著煎炒烹炸,那個忙勁實難形容,但見:叮咚瓢鍋響,哐當碗勺敲。菜刀上下揮,鍋鏟左右舞。油烹煎炸煨有形,蔥蒜薑茴椒生香。雖是仲秋涼爽日,眾人繁忙汗淋漓。

半柱香委實不多,那些個準備十九樣菜、七樣飯的主,還隻備了三四款菜色,時辰已到。村長高聲道:“時辰到,停下手中活計,不管做沒做完,將做好的菜品端上桌。”女人們聽得賽令,口中雖有抱怨,還是停下活計,端菜上桌,村長及村中老者起身上桌。卻是豐盛得很,各色菜肴齊備,可謂琳琅滿目,皆使出全身解數。菜品老遠噴香撲鼻,近瞧俱乃形色精美,令人口水欲流。一番品評,幾位長者附耳一陣,村長道:“媳婦婆婆們的手藝皆為上乘,比賽言明做十九樣菜色,七樣米飯,如此看來,可娘隻兩道菜色,一道米飯。眾人手忙腳亂,可娘悠閑輕鬆,這是為何?”

喚作可娘的女子,向眾人行了萬福道:“村長乃是要婆婆媳婦們做十九樣菜色,七樣米飯,時間卻隻有半柱香的時辰。可娘心想,若如數做出,需大半天時間,且數人幫忙,晚飯方才吃得,僅僅半柱香如何做得了。茫然無措間,瞥見園中生得綠油肥碩的韭菜。韭菜‘九’也,大悟下,聯想七樣飯可用綠豆,綠‘六’也,加得白米,即乃七樣飯,於是杜撰出了這款飯菜,剛好半柱香做完。”聞得可娘這般解釋,村長及村中老者連連讚妙,眾人也如夢初醒,方知“巧”字不單事做得完美,還要辦得聰慧。可娘當之無愧受二兩白銀犒賞,餘下菜品,村中男女老少將食材悉數做完,展開餐桌,綿延半裏,齊上桌享用美食,慶豐收。

四眾也被邀至席間,果然豐盛,但見:紅燒蹄髈醬煨魚,清燉排骨酒醉蝦。鹵水肥腸蒸肉餅,滑炒藕片炸素齋。油淋淋紅椒茄子,粉糯糯芋頭南瓜。燴炒茭白,爆溜菜花。有那米做的蒸糖糕,麵攤的蛋卷。自創月餅,炸的甜棗,烤的麵筋,煮的蜜汁。有秋梨、紅柿,板栗、甘蔗。炸花生米酥香,煮花生味長。道不盡美食美味,看不夠花型花色。四眾饞蟲內攪,舉箸海吃,就著桂花釀,苞穀酒直吃得夕陽沉,玉兔升。那玉兔亮碩晶瑩,村長來了興致讚道:“賞月看花享受秋涼意,飲酒品菜共論******。”眾人紛紛讚好,如此海吃湖喝飲到半夜散席,四眾隨村民歸家休息不提。天明留下銀資,複往前行。欲曉究竟,,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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