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姍道:“弱肉強食,哀民生之多艱。”紫夕氣紅臉道:“姐姐,我們不能坐視不管。”木姍邊歎息邊道:“傻妹妹,萬事自有定律,非妳我能扭轉得了,但願大汗能體恤子民”飯畢,盥洗安寢,正待入夢,忽聞鑼鼓喧天,牧仁叫醒家人,步出包房,四眾也出了氈包。此時各家各戶已聚集到一塊空地,四眾雜夾其中。隻見對麵一偌大氈包中坐著一位大漢,黑麵虯須,此人正是吉爾格勒汗。氈包外早已點起火堆,支起油鍋。眾百姓向大汗行禮畢,一名大漢洪音道:“今天抓獲幾名汪古部落的探子,現在汗王吉爾格勒下令當眾處死他們,押上來。”音落,一群猛漢將五名壯漢拖將上來,剝去衣服,赤身條條,欲投鍋中。
瞧得情形,四眾大怔,木姍不及細想,一聲暴喝道:“且慢。”遂從人群中步出,眾人聞人喝叫,都吃了一驚,待出來一看,卻是位美貌女孩,走將上來對大汗朗音道:“大汗,拙女木姍,因有事不明,故請賜教。”大汗帳中飲酒,欲看油炸人肉好戲,不期來了個素未謀麵的女娃兒弄砸了好事,怒容滿麵道:“拿下她。”幾名壯漢得令,急忙擒抓木姍。
木姍心怒,兩臂注力千斤,左右一揮將壯漢全打趴下,竟爬不起來。大汗一驚此女手段了得,心忖:“我與她並無芥蒂,為何讓我難堪?”正不得其解。木姍道:“小女子並無惡意,隻勸大汗,待戰俘須存仁義,即便賜其死,也休動酷刑。同為父精母血,妻念子盼,橫豎隻要他們命亡,懇請大汗施仁手,賜其安死。乞不強如這火燒油烹,惹後人唾罵的好。”吉爾格勒汗步出氈房,果然是個英雄人物,生得魁梧偉岸,三旬出頭,相貌俊偉,眸間一股正氣。他環眼一睜道:“哪裏來的丫頭,敢管男人的閑事,看妳是個女子,快快閃開,否則就讓妳先下油鍋,炸個皮開肉綻。”木姍聽罷一陣大笑道:“小女子拙能,這下油鍋倒真沒嚐試過,今日正好成全,讓小女子嚐嚐滋味。不過話說清楚,我若下了油鍋,這五人該當如何處置?”
吉爾格勒汗暗笑:“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這般細皮嫩肉,若真下了油鍋,還有人乎,定是訛我,且作祟難難她,殺殺她的勢氣,乃道:“妳這般無謂,想是有些手段。我當著我的子民與爾一賭,若下得油鍋出來安然無恙,這五人憑妳處置;若下去出不來,與本汗無關,五人性命仍由我處置,妳看如何?”木姍道:“小女子命賤,倘死那是天意,與大汗毫無幹係。”話畢向油鍋行去。
看她從容鎮定,不慌不亂,鍋內沸油翻騰。好女娃兒似燕子輕盈躍入鍋中,魚兒戲水般在沸油裏暢遊,那滾油何能傷她一膚一發。眾百姓大叫怪哉,不敢相信;大汗更是吃驚非常,百思不解。約莫盞茶光景,木姍道:“大汗,小女子已嬉鬧夠,可否出來?”吉爾格勒瞪直雙眼,木然點頭,木姍從油鍋中站將起來,盈盈步出,大汗見她衣襟未濕,仿佛沒下油鍋般,除了驚歎還是驚歎。
他乃重信守諾的君子,見女娃兒安然走出道:“小姑娘果然有些真手段,妳贏了,這五名探俘由妳處置。”木姍將探俘悉數放回。那領頭的拿眼直覷木姍,恰好二人目光相接。木姍見那男子,滿麵枯沉,眼冒寒光,不由心中一顫,暗忖:“莫非當真救錯了人?”當下好不後悔。
果然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此說人之凶險,非以一時處劣及相貌可憐定得了忠奸的。木姍心善救了汪古部落派出勘察的探哨,領頭人正是寶力道汗的軍師。軍師名叫八都,是個奸惡之徒,私帶部下刺探紮達部落軍情,乃為搏取大汗歡顏。汪古部落人強馬壯,勢力龐大,大汗寶力道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八都乃其信臣,久有謀權野心,戰爭頻繁正是此人暗中推波助瀾。
卻說八都與眾回到汪古部,參拜大汗寶力道,哭著說汪古部大難來也。大汗一聽驚呼道:“何出此言,以我勢力,十個紮達安奈我何?”八都虛言道:“大汗不知,紮達部請來能人相助,恰似猛虎添翼,蛟龍得珠。”大汗不解道:“究竟是什麼人,快快講來。”
八都遂將木姍入油鍋絲毫未傷說出,卻避開被俘與木姍搭救細節,扇陰風點野火大肆渲染,寶力道汗信以為真,心下憂鬱倍增。原來紮達部與汪古部相隔甚近,為鄰舍之邦。汪古部曆代汗主野心勃勃,數年征討周匝部落,一心想統一草原,每位汗主臨終,皆以擴展疆土,消滅遺餘部落為遺訓,代代相傳。也因紮達汗王代代死守,民眾舍生保衛,汪古部方難耐其活,遂並存至今。
寶力道嚴守遺訓,時常侵略,每每戰後,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也曾令他萌生罷戰念頭,就此相安共存。奈何軍事八都卻以祖訓相挾,強迫他攻奪紮達部,早成霸業。因此兩部間的戰爭從未停止。寶力道如何不憂,吉爾格勒英雄蓋世,取勝已屬不易,若得能人相助,攻克更加難矣,目下可如何是好?
八都窺其心思道:“大汗不必過於憂愁,我瞅那女娃隻是略通巫術,大汗目下所為當是召集人馬趁巫女根基不穩,打挫銳氣。”寶力道道:“戰爭比不得兒戲,連連戰事已讓汪古外強中幹,再起幹戈,殊不曉又傷幾多性命,破碎幾多家庭。”八都道:“大汗仁德,為蒼生而克己,實讓人敬佩,反之大汗卻要犯下千古糊塗罪。我部的確需要休養,紮達部也重創未愈,巫女初來,並不知曉究竟,兩部勢力相當,倘若不趁此良機殺他個措手不及,一旦敵人羽翼豐滿,想滅他就晚矣,自古成大事者要當機立斷,請汗王速速下令,萬莫錯過時機。”寶力道汗道:“容我思忖一日,明日答複。”
次日,晨曦微綻,寶力道即召八都道:“卿言甚是,我已做下部署,三日後與紮達部臨河會晤。”遂將細節附耳八都,八都聽完甚覺不妥,備呈勸詞,被大汗止道:“我意已決。”八都無奈,隻得領命而去。究竟寶力道如何安排,欲曉後事,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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