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盛夏的最後一層熱浪在青葉漸染間,慢慢褪去。
大梁國的京城,燕都很是熱鬧,人群並未隨著秋季的到來而變得蕭瑟。
“聽說咱們大梁的兒郎們大敗赤單的蠻人,這件事可真是值得慶賀。”
“是啊,以往啊,雖然咱大梁也不怕那赤單蠻人,但那蠻人太好戰,時時都擾得咱大梁邊境不寧,這下可真真會太平不久啊。”
人群中彌漫著勝利的喜悅,人人都眉開眼笑。
大梁分布在東盛大陸的南邊,幾乎占據了整個南方,常年雨水豐沛,作物蓬勃的大梁自是富庶之地,但由於大梁建國並不很久,北方的牧馬民族,便覬覦大梁的富庶,常侵擾大梁邊境以攫取更多的財寶,在《梁史》中,曾這樣記載,“北之夷人,屢犯梁境,遂以幣息之。”
對於這片東盛大陸來說,大梁是一個新國家,卻也不是,《梁史》中這樣記載,“先祖業帝,元晟元年,歸南六合為一家,梁始。”
南六合,即夏,齊,趙,燕禾,璧,魏,統一之前,這大梁的先祖也不過是燕禾的一名校尉,官居六品,養活全家不成問題,可這偏偏又是個有著遠大誌向的主,信奉洪秀全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最後,全家死絕了,他終於統一了這天下,改了年號,但這位剛稱帝的四十歲皇帝似乎覺得自己之前做的並不夠好,於是愈加兢兢業業,終於在元晟八年跟閻王報道了。
《梁史》中這樣記載,“先祖業帝,勤於政,元晟八年,崩。”
史書裏稱他為業帝,他倒也不負這稱呼,一輩子兢兢業業,獻給了他的事業,從打江山到守江山。
齊晉元年年,發生了大梁建國以來的一樁轟轟烈烈的事,《梁史》中稱之為,虞城之亂。
有這樣一位皇帝老爸,想來兒子自然是差不到哪去,卻不料,這英明皇帝的後代卻是個貪圖享樂的主,於是在齊晉元年發生的虞城之亂,這被業帝一手建立起的基業便被他沒用的兒子斷送了,也不能稱之為斷送,因為,送給的是業帝的同姓親侄兒,《梁史》中曾這樣描述,“先祖業帝,傳位於商帝,齊晉元年,商帝,崩,弟承兄位,稱英帝。”
英帝即位時,年紀不過二十出頭,不過其雷霆手段這大梁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十四歲,披甲出征,戰於北地,長野,親摘敵軍主帥頭顱。
自此,軍中便流傳,大梁少年將軍,鄭洵,有之可守大梁基業千秋萬代。
彼時,業帝尚在世,知大梁根基尚且不穩,需紮實根基,安邊必先定內,於是他在琢磨著何時才是削弱這些武將權利的最佳時機,不過還沒等他琢磨出,他便西歸了,他的這個享樂兒子,日日絲竹在耳,夜夜笙歌宮牆。
或許鄭洵開始並沒什麼謀反之心,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搶了皇位來坐,要說這是謀逆吧,從這英帝的業績來看又確實不是,英帝在位期間,大梁的國情達到了從未有過的穩定,雖未平複北地赤單,終歸是讓邊境少了些戰亂,多了些安寧,《梁史》中如此記載,“梁,英帝,納天下賢,以仁治國,以斷平敵。”說了這位英帝不得不提及咱們英明的當今皇上,明帝,咱大梁曆史上是這樣記載這位君主的,“英帝之後,大梁漸沒,南,重歸於亂。”
按《梁史》介紹的,這位明帝似乎真心不咋地,不算昏庸卻也不算英明,跟他的老子一比幾乎不是差了一截半截,但許多民間資料卻這樣記載,例如《世說》裏便如是說道,“明帝,為民敬,明帝,為官者懼,明帝,為親者苦。”
這便是大梁的伊始,大梁每一代君主都沒活過五十,或是他們手上都沾著太多人命。
所以,大梁建國不過百年。
“你聽說沒,三皇子鄭景,竟生擒了赤單主帥,可真是英雄出少年。”
“你還真別說,現在啊,可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這些老年人該回家養老了。”
“袁兄啊,你可千萬別這麼說,你可是寶刀未老啊。”
“文兄啊,你我可得認老啊,畢竟是老了啊,這天下該讓給年輕人了。”
精致的茶碗旁坐著是兩個老者,茶碗精致卻不虛浮,帶著歲月的沉澱,凝出一杯濃鬱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