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很長一段時間,他隻靜靜撫摸著她身前的墨發,一語不發。室內溫暖柔和的燭光打在他臉上,把他深諱難辨的神情模糊的更加迷離。
曲尚歌皺眉。
他指鋒掃過她的眉心,輾平她眉間的皺痕。
“本王很好奇,曲九小姐看起來與莫訖國太子相熟已久,但就本王了解的信息來看,他是第一次來北歐,莫非……”
挑起她尖尖的下巴,眸光犀利,“曲九小姐去過莫訖?”
當然,去過。
但她為什麼要承認。
“王爺,臣女沒去過莫訖,也說過不認識莫訖國太子。”
她的語氣輕緩柔和,態度卻非常堅定。
真不打算說實話了?
北歐炎弘隻冷笑一聲,甩開她的臉,拿出錦帕擦著指尖,“來人,送曲九小姐回去。”
自從那天之後,曲尚歌窩在定國公府已經有三天了。
東方琴一過來,看到的就是她這副不修邊幅,黯然無神的模樣。
“馬上就要大婚了,你這準新娘的臉上怎麼一點光彩都沒有?能嫁給當今邪王,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事情,怎麼到你這裏,倒像是下地獄似的?”
“那你想不想嫁他?”
自然是不想的。
東方琴啞然。
下地獄這種事,不是任何人都敢嚐試的。
曲尚歌幽幽抬眉,“看吧,連你自己都不想嫁,如何能說服我心裏接受?他再好,也不會是我的良人。”
摸摸胸口,那朵花……
他想娶的女子也不是她。
東方琴坐在她身邊,舉目望著晴朗一片的天空,“你不嫁給他,就要嫁到莫訖國去。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皇上是有意讓你和親的。如果不是邪王出言,你覺得這片鄉土,你還踏得回來嗎?所以,你得感謝人家,而不是如此幽怨。”
說到底,她是非嫁不可了。
“你也知道,我並不想嫁入王侯世家,所以這麼多年,沒有人敢來提親。突然要嫁給一個王爺,還是那麼霸道又陰冷的一個人,我這小心肝真的是接受無能。好琴兒,我的下半輩子就要埋葬在地府中了。”
哪有那麼嚴重。
東方琴蹙眉,揉了揉她嫩的臉頰,勉強給她擠出一絲苦笑來。
“我認識的曲尚歌哪是這種認輸的性子,你可是盛京排名第一的貴女,要拿捏住一個男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好了,還沒嫁就先怯場,我都為你感到丟人。”
丟人?
她如果知道北歐炎弘對自己做的事情,就不會這樣說了。
那麼可怕又陰晴不定的人,誰願意嫁!
倒黴悲催的,怎麼就挑上了她?
找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找到那朵花的女主人,不知道赫連均策到底用心找了沒有。莫訖國再大,要找個人也不該這麼難啊!
莫非在北歐?
北歐炎弘認定了她就是薔薇花的女主人,所以才為她隱瞞了‘金掌門’這個身份,殊不知,她其實不是。
他說最討厭欺騙。
如果最後發現她欺騙了他……
猛不丁的打個寒顫。
怎麼感覺她這顆美麗又高貴的小腦袋,終將有一天會人頭不保?
邪王府的軒墨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