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超跟隨舒穆風四年,很是敬重他。
舒將軍。
這個在莫訖國最年輕最受太子器重的人,不僅老成而且睿智,懂得權衡。
他隻稍微一想,便生生把那方小院給熄滅在了肚子裏。
兩人去了歸順侯府。
赫連均策在舒靖風離開之後,喚來金鷹,詢問:“可有查到她是否來到莫訖?”
金鷹穿著大內侍衛的圓領深服,筆直地站在一側,“如果屬下沒看錯的話,程將軍所說的小院之人,正是太子要找的人。”
小院之人?
他把畫小心收起,黑袍一撩,起身,“隨本太子去看看。”
曲尚歌剛剛躺下,就被冬晴急登登地叫醒了,她扯著嗓子,急道:“小姐,快起來,赫連太子來了。”
赫連太子來了管她什麼事!
她這會兒隻想睡覺。
打個哈欠,眼看又要倒頭睡下去。
冬晴伸出手剛接住她困頓的腦袋,大門就被打開了。清風徐來,帶著隱隱的龍涎香,肆虐在整個規規矩矩的閨房內。
曲尚歌一下子就驚醒了。
這香味,在她做‘金掌門’的那段時間,可謂是深入肺腑。
門口。赫連均策一襲黑衣蟒袍迎光而來,袍尾落地無聲,他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眼內卻有一簇火焰在隱隱跳躍。他徑自走到床邊,在她一副難以接受的神情下,坐在了床畔。
曲尚歌霎了霎眼。
他傾身湊近她,眼珠轉了一圈,笑道:“怎麼?看到我來有這麼奇怪?”說完,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了她落在胸前的秀發。
她總算回過神來,拍掉他的手,皺眉,“你怎麼知道我來莫訖了?我這才剛落腳呢!哦,是赫連容月對你說的?”
“不是。”
他想知道她的消息,用得著別人嗎?
哦。
管他是不是。
曲尚歌從枕頭底下取出一個精巧的小盒子,遞給他,“既然來了,我也省點事,說好的莫訖國聖物,這下我們之間的約定也算完成了。”
赫連均策往她麵上掃了一眼,抿著唇,沒有接。
她挑眉,“怎麼了?聖物不想要了?”
怎麼會不想要。
她這一副從此毫無幹係的樣子,他哪還敢接。
“原來的約定是你幫我找到聖物,我幫你找到薔薇花的女主人,現在雖然你把聖物給了我,可我卻沒完成約定,所以這約定不能作廢。”
“不用了。”她一口回絕。
薔薇花的女主人是他的同胞妹妹,他會不知道?
騙她玩呢麼?
有什麼可瞞的!
想到這裏,心中不免有些氣,把盒子往他身上一扔,轉頭吩咐:“冬晴,送客!”
赫連均策沒想到她這次態度這麼冰冷,一瞬間臉色有些陰沉,拽住她要離去的胳膊,眼眸斂了斂,“曲尚歌,容月身上有薔薇花之事,我真不知道。”
他急著解釋,臉上不複以往的淡定。
她歎了口氣,轉頭,態度緩和了下來,“太子,這件事就不用管它了。我這趕了一個月的路程,很累,想休息,你先回去吧。”
赫連均策見她眼下確實有著濃重的陰影,心疼地伸出食指按在她的眼瞼之處揉了揉,動作溫柔至極。
曲尚歌皺了下眉,沒有拂開。
冬晴守在屏風旁邊,一副五雷轟頂的樣子看著他們。
怎麼這麼像一對恩愛的夫妻?
這個突然而來的認知讓她好幾天都沒安生。
小姐和赫連太子……
應該不會的啊。
等到赫連均策走了,她才緩緩開口,“小姐,赫連太子他……好像喜歡你呢。”
曲尚歌往床上一躺,薄被一蓋,聲音悶悶傳來,“管我什麼事!”
出了小院,赫連均策在回宮路上,遇到舒靖風。
舒靖風看到他,雖然心中有疑惑,但麵上不露聲色,“太子,末將剛剛去了歸順侯府,世子已經回來了。”
哦?
他凝了凝眸光,“可有什麼發現?”
“世子這次出門似乎是去請名醫給歸順侯夫人看病,隻是可惜,名醫沒有請來。三皇子從宮裏把陳禦醫帶了過去,末將覺得他可能知道兵符在世子身上了。”
歸順侯手握重兵,但兵符卻一直在深居簡出的侯府世子身上。
這件事,隻有少數人知道。
赫連均策笑了笑,“靖風,你覺得安少琛這次出門,是真去請名醫了嗎?”
他不是沒請來,是根本就沒去。
舒靖風被他一問,心下略疑,“太子是懷疑那個刺客就是安世子?”
“在莫訖,能把紅衣穿到如此境界的,還會有第二人嗎?”
這……
想到那天追捕的紅衣。
再想到今天看到安世子時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