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炎弘抵達沔城,稍做休息,便進入戰備階段。
西域皇城。
沐瑟已經站在這裏大半天了,而這個主導一切的男人除了閑情逸致地垂眸做畫外,似乎真的沒有一點兒大戰來臨的自覺性。
他不得不提醒。
“前方已傳來北歐大軍抵達沔城的消息,你怎麼還有閑心在這裏作畫?!這次的決策可是你下的,出了任何意外,不怕人頭不保?!”
“有人敢砍本皇子的頭嗎?”聲音冷傲倨霸,卻又輕淡的漫不經心。
怎麼沒人?!沐瑟不想讓他得意,冷冷開口。
“皇上雖然同意了你的戰略,但是前提是什麼,我想殿下應該記得很清楚,而且,這次北歐還換了主將,敵不明,未戰就先輸三分……”
一直低頭作畫的男子聞言淡淡抬頭,一臉不悅!
他把墨筆猛地一摔,拂袖間,畫隨風動,輕飄飄落在沐瑟腳下,很是不耐煩地說:“早知道你這麼聒噪,應該先把你打發走的。”
“把畫撿起來!”他冷然。
沐瑟無奈,摸了一把佩劍,最後還是彎腰把畫撿起來,正要遞給他。卻聽他森冷地開口:“找到這個人了沒有?!”
“這不是……”沐瑟小心翼翼地抬頭,欲言又止:“屬下曾在聖尊那裏見過這個人,殿下找她做甚?”
這話一落,百裏燼辰周身火焰濤天,一雙妖瞳染著嗜血的光芒。
他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似在自言自語,“也好,她不出來,本殿下就逼她出來,躲了這麼多年,總該現身了。”然完,拂了衣擺,慢慢向外踱去。
沐瑟剛把畫收起,一道掌風劈來,剛收起來的畫硬生生被劈成兩半,他盯著手心,蹙眉,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了,敢這般膽大妄為的。
“明使,你這是對我不滿呢還是對殿下的畫不滿,氣勢光洶洶的,誰又招惹你了?!”他抬頭看向走過來的女子。
一身白色寬袍,腰尾以下綴滿金色流蘇,走動間,拽風裁塵,恍若仙子,墨發長及腳踝,烏黑發亮,襯著雪白的肌膚,愈添嬌顏,真是天下間少有的天姿絕色。
沐瑟捏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如此美人,殿下怎麼會無動於衷呢!
女子走過來,狠狠在那畫上麵踩了兩腳,陰戾道:“你不是一直好奇為什麼西域三司會一夕消失?都是這個女人!”
這個他倒真不知道,沐瑟抬眼,見她一臉仇恨地盯著那張破畫,心裏大概有了絲明了,當年橫行西域三年的人物,想來跟她有仇呢!
他疏離地笑了笑,“當年發生的事,殿下不讓任何人提起,所以我也是不知道的。明使雖然是殿下他身邊的紅人,但做事也要注意分寸,你今天劈我的這一掌,我就當是你的疏忽,希望不會有下一次!”
他的話,榮嫣並沒有放在心上,在他走後,她掌風一帶,那張本就淩亂的畫瞬間就變成了粉齏。
沔城北營。
北歐炎弘坐在書案後,看著地圖。
琉影掀簾進來,麵色微微發汗,應該是奔波了很長時間,說話都有些喘。
他走到書案前,低頭道:“王爺,西域三皇子已經離開皇城,正往邊境這邊來。那天阻攔之人,經屬下這段時間查探,好像是西域聖教的人。”
“西域聖教?”北歐炎弘微露疑惑,麵目沉冷。
早些年西域聖教亦正亦邪,行走在江湖與朝堂之間,可謂是紅極一時。但是,明明已經瓦解了……
他垂眸深思。
一時想到曲尚歌當年出現在自己的馬車內,又深諳西域之毒,還有那個跟她有著一模一樣容顏的少女。雖然不想承認,但,哎,她真的跟西域聖教有關!
“琉影,傳飛鴿到京,告訴幽堡,哪怕是丟了性命,也不能讓曲尚歌離開盛京半步!”
琉影領命下去。
三天後。
西域大軍進犯。
夜晚,百裏燼辰抵達浣州。
烽煙彌漫,戰火連天,他一身黑衣立在城頭之上,遙看對麵的北歐大旗。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趕路的疲色,神情玩味,“沐瑟,看來這次來了個強悍的對手呢,你上次說,北歐換了主將?”
“是,聽說叫東方楠木。”沐瑟回道。
“嗬,”他諷刺一笑,“你的消息一向不如慕年的精準,不過還好你不是負責情報的,不然,本殿下豈不要誤了很多軍情!”
這似玩笑的話,讓沐瑟臉色繃緊了。因為他說的是事實,除了殺人,他真的什麼都不會!
百裏燼辰又看了一會兒,轉過身,拍拍他肩膀,“別氣餒,你的用處明天就會顯現了,走吧,本殿下需要睡個好覺。”
沐瑟冷斥:“前線正在打仗,你還有心情睡覺?!”睡得著嗎!
百裏燼辰用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你難道沒看出來,今晚的這仗隻是煙霧彈?”他到底是怎麼在父皇身邊幹到暗軍統領這個職銜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