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他如此執著,無奈低歎:“你這又是何苦,她當真那般好,讓你念念不忘了兩年,即使這兩年,她已經跟別的男子生活在了一起,你也還要?”
北歐炎弘抿著唇,兩側的手緊了緊,卻是沉默的點頭。
皇帝氣極,“真是荒唐,你的身份豈是她現在能高攀的!反正朕不同意,你說什麼也沒用。”
北歐炎弘臉色一下子冷冽,嗓音也帶了冷意:“皇兄應該知道,臣弟決定的事,也是沒人能阻擋得了的,即使是你也不行。”
皇帝惱恨地看著他,“就為了一個女人,你要跟朕翻臉?”
北歐炎弘自小與他感情深厚,哪能真跟他翻臉,他想了想,最後無奈道:“你別插手我的婚事,她如果接受,我便娶,她如果不接受,我便等。”
從皇宮裏出來,他站在定國公府深闃的高牆之上,視線望向南麵小院。小院已經熄了燭火,一片昏暗的夜色。
他的眸光由沉痛轉為溫柔,她現在就在那裏,在他能看得見的地方,這已是極好。
想到冷幽堡曾經在客棧裏跟他說過的話,他眸光中的溫柔漸漸變成了掙紮,然後終於定了定心,從牆頭躍下來,慢慢向她的小院走去。
曲尚歌受毒識幹擾,此刻正隱忍著極大的痛苦,為了不讓人發現她的情況,她一早就遣退了所有守夜的人,一個人咬著唇,冷汗淋漓地在床上痛的打滾。
房間裏留著的燭火也讓她熄滅了,就連那燃香的香爐都被她用水澆滅了,她現在不想見到任何火光,更不想讓人看到她此刻的樣子。
可是,北歐炎弘來了。
她知道他來了,雖然他站在門口沒動,但她就是知道。
在北歐炎弘一步一步跨進門檻的時候,她僵硬地伸出手指,把衣服緩緩穿上,艱難地扶著床沿,站了起來。
六月深夜的明月光順著他的脊背攀爬上來,清冷中流瀉出一地霜白,印在兩人的容顏上,給這一室寂靜渡上了一層不可言狀的淒絕。
曲尚歌因為剛剛忍痛出了不少汗,長發沒有任何打理地披在胸前,沾了水氣,北歐炎弘瞳孔一縮,向她走了兩步,她驚慌地後退幾步,一下子抵在桌沿。
北歐炎弘的手已是觸上了她的臉頰,她猛地驚嚇住,想要逃離,出口道:“王爺,不要碰我!”
她現在……很髒……
她自己都難以接受,又如何讓他接受。
“王爺,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她別過臉,躲避著他的碰觸,冷冷地說出這幾個字後,強忍著身體裏急遽而來的疼痛,衝出門外。
北歐炎弘眼疾手快地扯住她的胳膊,在她逃離的瞬間,雙手扣住她的腰,將她抵在了桌子上,然後袖手一揮,將門緊緊關了起來。
“歌兒,我一直在等你。”他看著她的眼睛,感受著身下她顫抖的身體,輕輕地說。
曲尚歌閉上眼,不看他。聲音還是一樣的冷,“王爺,臣女要休息了,你走吧。”
北歐炎弘沒說話,站起身,將她扶著坐好。
“很痛嗎?”他問,嗓音裏有一絲複雜的情緒。
曲尚歌點頭,又似決絕般地一笑:“當然痛了,原來他都是整夜的折騰才能讓我好受一點,現在是我一個人承受,自然是無比痛的。”
北歐炎弘麵上狠狠震了一下,緊繃的薄唇過了很久才緩慢吐出一語:“我也可以。”
他盯著她,一字一頓道:“我也可以讓你不痛。”
曲尚歌心下動容,麵上卻是更寒了:“王爺難道聽不明白,我與他生活了兩年,幾乎每天每夜都在一起,你不知道這是意思?我每天都跟他睡在一起……”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麻木到不知道痛了,隻有無邊無盡的黑暗,像那兩年沉沉浮浮的人生。
北歐炎弘伸手把她臉側的頭發捋到耳後,一臉溫柔淡定地說:“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他不該是這個態度!
他應該一氣之下摔門離去的!
“王爺……”她剛開口,北歐炎弘就打斷,“你要自己承受著痛,不讓我碰,我便不碰,但是,你不能剝奪我喜歡你的決心。”
喜歡?
曲尚歌被這兩個字震的心口一顫。
她看著他,悲苦交加。
北歐炎弘英俊的眉目裏隱藏著說不盡的心痛,看著她執著的表情,知道一時半刻讓她忘記那些事情接受自己很難,所以,改口問道:“有按照他說的方法解毒嗎?”
曲尚歌僵硬地應了聲:“有的。”
“那去睡覺。”他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
曲尚歌根本睡不著,全身的灼痛感吞噬著身體裏的各個細胞,她一離開他的懷抱,這種疼痛感越是加劇,但她還是忍痛睡下,對他下逐客令:“王爺也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