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落定,屋內的三人皆是不解地望著他,然後彼此對視,心中疑問:這次莫訖皇帝又寫了什麼不得了的信?
北歐炎弘這次沒有把信傳遞下去,直接撕掉,扔在桌下,然後,起身。
定國公府內,曲尚歌正在用早膳,從院門外大老遠傳來東方琴氣急敗壞的聲音:“我說了,別跟著我!你是聽不懂人話?”
接著是賴皮的男聲:“曲九小姐也是我的朋友,我來看我的朋友,怎麼就叫跟著你了?”
“你這人……”東方琴看著他那張嬉皮帶笑的臉,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就是傳說中家教甚嚴的蘇府公子?
完全就是地痞無賴!
她似乎是找不到詞語來罵他了,所以幹脆冷著臉不理她,氣呼呼的走進含煙閣內。
蘇逸看著她的背影,眼中盡是溫暖的笑。
他的小廝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對自家公子這種行為羞恥的不行。
而在他身後,站了一個年輕的公子,眉目俊朗,眼神清湛,一身青衣融入盛夏早起的日光下,宛若一幽竹篁,清雅雋逸,帶著幾分清冷疏離。
他沒開口說話,隻在進門的時候眉頭皺了皺,抓住蘇逸的胳膊,凝了一眼含煙閣的大門,低沉道:“還是不要進去,畢竟男女有別。”
蘇逸上下打量著他,然後抽出胳膊,笑道:“你就是這麼的不解風情,我現在在追女人,哪還講究男女有別沒別,你不進去的話,就站外麵,反正我要進去。”
說話間,一隻腳已經跨了進去。
小廝無奈地歎氣,二公子可是把老爺一世英名都給毀了,把蘇家門風甚嚴的名聲也給毀了。歎歸歎,他還是很忠心地跟了進去。
青衣公子站著沒動,真的等在了外麵。
曲尚歌抬頭看到東方琴,臉上露出驚喜,連忙放下筷子,喚道:“琴兒。”
東方琴衝上去抱住她,力氣大的差點把她推倒,抱了一會兒,她才鬆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把她看一遍,發現她沒什麼大問題,這才板著臉,一臉嚴肅地批評道:“無緣無故離開盛京,又無緣無故消失兩年,你是不拿我這個朋友當朋友了是吧?真出了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什麼你怎麼辦?”
她話剛說完,曲尚歌還沒接口,蘇逸已經快速地插話道:“你有我呢,什麼叫你怎麼辦?這話以後不許再說。”
曲尚歌離開盛京兩年,對他們兩人的狀況有些不明,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看著,也不說話,保持沉默。
東方琴沒搭理蘇逸,她感覺今天的曲尚歌有點不對勁。
原本如果是遇到這種情況,她肯定會幫她說幾句的,不會像今天這樣,有些心不在焉,還有些沉默寡歡。
她從沔城無故失蹤,沒人知道原因。
北歐炎弘雖然給了理由,可那理由明顯是不充分的,但也沒人追究,這又是為何?這兩年尚歌在外麵遇到什麼事了嗎?
想到這裏,她問道:“尚歌,這兩年你都在哪裏?為什麼不回來呢?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們雖然不是親姐妹,可關係更勝於姐妹,向來無話不說,東方琴以為這次,她會跟她細細說明這兩年的情況的,但是,曲尚歌抿了抿唇,緩慢喝了口湯,卻是笑了笑:“沒事,琴兒,你不要大驚小怪的,你也知道我的能力,誰能把我怎麼著了啊。”
說的倒是。東方琴皺眉,總感覺她不開心似的。
蘇逸的視線在東方琴臉上掃過,然後落在曲尚歌身上,他是知道她這兩年發生了什麼事的,所以今天才帶著那個不解風情的人過來。
他想娶東方琴,奈何這兩年軟磨硬泡她都無動於衷。
正好曲尚歌回來了,他也抓住一線希望,畢竟比起東方侯府的人,琴兒似乎更信任這個曲九小姐,所以……
他輕咳一聲,笑道:“曲九小姐兩年沒在盛京了,這一回來,肯定對盛京的名嘴街想念的緊,趁著今天天氣好,不如去逛逛吧。”
為了追東方琴,他真是下夠了血本,但凡她周身的人,他都格外研究了一番,這曲九小姐很喜歡名嘴街裏的小吃。
他這話一出,曲尚歌就動心了。
想到那裏讓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她真有點坐不住了,從椅子上起來,她吩咐冬晴去備馬車,然後拉著東方琴向外走。
經過蘇逸身邊的時候,她壓低聲音說:“蘇二公子倒是個癡情人。”
她哪會看不出來,他是想借著她來增加與琴兒的相處時間呢,也真難為他了,追了兩年,還這般鍥而不舍的。
蘇逸眼神閃著笑,低聲回了一句:“比起王爺,我還差遠了。”
這話一落,曲尚歌麵上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不再理他。
出了院門。遠遠看見一個人站在那裏,青風十裏,歲月靜悠,他怡然淡定地立在那裏,有股脫離世俗的清傲。
聽到聲音,他稍微側身,一眼望過來,視線落在低頭淺語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