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鬼獄一下子撤去。
天空幾明,晴朗無邊。
北歐炎弘淡淡理了理袖袍,扔下一塊擦了血的手帕,將劍一收,看也沒看倒在血泊裏的男人,轉身就消失不見。
曲尚歌跟曲潭進南江城,餘襄趕馬車。
曲尚歌坐了一路,脛骨都要散了,她掀開車簾,一下子躍在拉車的那個馬的馬背上,高呼,“我要騎馬!”
餘襄被她突然躥出來的身子嚇了一大跳,他驚慌之下連忙停下馬車,“夫人,少爺說了,不能讓你有任何閃失。”
曲尚歌扭頭衝他一笑,“我隻是騎騎馬。”
“不行啊。”
餘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王爺離開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若是王妃少了一根頭發,都要拿他是問啊!
曲尚歌指了指眼前的城門,道,“你看,馬上就要入城了,入城後我也不可能跑快,就隻是過過癮,不會有事的。”
餘襄還要阻止。
曲潭騎馬上前,說,“無妨的,有我看著她。”
餘襄無奈,隻得解了馬栓。
曲尚歌駕馬離開前說,“我讓人再送一匹馬出來,你在這裏等著。”
說罷,一揚馬鞭,那馬就飛快地往城門去了。
餘襄看著,心肝都在抖。
王爺都說了,不讓王妃離開他的視線,這下好了,等會兒王爺回來,他要如何交差?
曲尚歌駕馬進城,曲潭也駕馬進城。
兩個人一前一後。
曲尚歌先去馬市,買了一匹駿馬,讓小販送到城門個,給一個叫餘襄的人,然後,她又駕著馬,離開了街市。
曲潭跟著,看著自己女兒冷繃的側臉,問,“王爺是來抓舒靖風的,你來是做什麼?”
曲尚歌笑著扭頭,看著自己的爹,“那爹來是幹什麼的?”
曲潭冷哼,“現在王爺不在,你就跟爹說實話。”
曲尚歌笑道,“我跟爹一樣呢。”
曲潭道,“你知爹是來做什麼?”
“知。”
“說說。”
“看老朋友唄。”
曲潭劍眉一擰,“爹在這裏沒有朋友。”
“但是女兒有呢。”
說罷,不等曲潭反應過來,雙腿一夾馬肚,大喝一聲,“駕!”然後,馬鞭一揚,人就消失不見了。
曲潭大喊,“歌兒!”
他連忙去追。
但是,曲尚歌不單武功驚人,馬術也帥的翻天,曲潭雖是沙場老將了,但就是沒有追上。
他不免搖頭失笑,“這個鬼丫頭。”
罷了,他想,以她的身手,一般人也難以靠近她。
他又往城門去,找到餘襄,去打探消息。
他們來南江城的目地是擊殺舒靖風,所以,得首先知道,這個舒靖風,藏在了哪裏,是不是真的來了南江城。
兩個人在城中打探消息。
曲尚歌駕馬來到了一處私宅,她敲開那座私宅的門,立刻有人引著她進了府內,然後,就看到了那個紅衣世子。
一樣的絕色,一樣的邪魅。
曲尚歌抱臂冷笑:“如今我倒是真的明白了,何謂人有百麵,樹有千張皮了。”
安少琛勾著那雙深邃的桃花眼,看著她,“哦?你是說我有很多張皮?”
“三張。”
安少琛好奇,“哪三張?”
“莫訖世子安少琛,西域魔尊紅燁,鎮西王赫連西容。”
安少琛道,“我可是在一臂助你,你不能掀我老底。”
曲尚歌一腳踹過去。
安少琛伸手捏住她的腳,一把將她扯進懷裏,還是那般妖豔的笑,“你別衝我發火,我這兩天心情也不好。”
曲尚歌拍開他要伸過來對她為非作歹的手,“管我什麼事!我隻來問你,舒靖風可是在你這裏?”
安少琛眼一眯,“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曲尚歌蹬掉他的手,拍了拍衣服,說,“不如何,就是想確認一下。”
“是麼?”
“當然。”
“不是來抓捕他的?”
曲尚歌冷笑,“你們既布了這麼一出好戲,我又豈能不看?南江城,實則早就被赫連均策掌控了吧?或者說,被蕭家掌控?”
安少琛擊掌,“果然聰慧,不愧是我皇兄看上的女人。”
“皇兄?”
曲尚歌挑眉,“果然,你說著離開,實則還是在為他謀算!”
安少琛慢慢地站起來,手指微微拂上發絲,風吹的紅衣在空中作響,而他的聲音,也帶著沉沉的冷意,“是。自始至終,我謀的,是他的安穩。所以,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所以,你就留下來吧。不要讓我動手,因為我也喜歡你,不想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