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貓站起來,端杯與顏尚碰了一下,笑道:“昨天我一到強哥這兒,你顏尚的大名就一直在耳邊回響!今日得見,果然是相貌堂堂,不同凡響啊!來!哥哥敬你一杯!”
“誇獎了!謝謝!”顏尚硬著頭皮,與山貓碰了一杯,為掩飾內心忐忑,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痛快!這才叫男人!”山貓一拍大腿,伸出大拇指豎了一下,然後學著顏尚,也是一仰脖,將杯中酒,一口幹掉!
桌上眾人見了,齊齊叫好!嚷嚷著給二人倒酒,但對二人剛才的喝法,卻是沒有人響應!
開玩笑,一杯二兩五,酒量淺的,喝下去便醉了!
顏尚也是亂了方寸,怎麼就一口喝幹了呢?此刻嗓子冒煙,腹中火燒,心裏別提有多懊悔了!
不過,讓顏尚感到安慰的是,山貓沒有認出自己!
顏尚想了一下,自己完全就是做賊心虛!
試想,自己在深圳布心村,悄悄跟蹤山貓幾天,多次見過他的臉,此刻相見,尚且差點沒有認出他來,自己真實的臉,根本就沒有被山貓看見過,他又如何認得自己?
想明白此節,顏尚便放下心裏負擔,與山貓、薑新強、曹玉華等人,開懷暢飲,表現得很是男子氣概!
顏尚必須要表現得豪爽,表現得重情重義,因為這樣,可以給山貓留下一個印象,自己是一個情商高、智商低的人!
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山貓徹底打消對自己的猜忌!
試想,一個重義貪杯,豪情滿懷的人,如何與一個冷靜得讓人可怕的殺手,聯係得起來?
顏尚腳步蹣跚,出得院子外麵,偷眼四望,見沒人注意,急忙將食指伸進嘴裏,刺激喉嚨!
嗓子眼兒一陣難受,很快便嘔了出來,中午吃的酒菜,大多吐了出來!
就在這時,薑新強離席尋了過來,見顏尚涕淚交流,哭笑不得,遞過幾張餐巾紙,讓顏尚擦拭眼淚鼻涕。
“還以為你酒量大有長進,誰知酒量沒長什麼,酒膽倒是長了不少!”薑新強笑道!
顏尚嘔吐之後,雖然肚腹有些難受,但腦子卻是清醒不少,正要回話,卻心思一轉,眼神朦朧著,裝得更醉了,嘴裏說道:
“薑大哥,我不行了!讓我睡覺!”
“我看你完全還能喝!真正醉了的人,都不會說自己醉了!”薑新強也是有了一些醉意,對顏尚笑道。
顏尚不管他,隻管將自己身子的重量,靠在薑新強身上。
薑新強吃不住勁,隻得扶顏尚去房間休息!
“哈哈哈!這就醉了?”山貓見薑新強攙扶著醉得厲害的顏尚,心裏很是有些拚酒勝出的痛快!
“現場直播!”薑新強苦笑道:“一到院子外麵,就吐了!”
顏尚很想給遠在深圳的陳餘績打個電話,問問他最近跟山貓還在爭鬥沒有?但現在躺在這農家小院的木床上,環境與場合都明顯不合適,要是在與陳餘績的通話中,萬一撞見個人來,豈不糟糕?
既然是裝醉,那就裝得像一點!
顏尚撇開一切,率性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下,這心裏一放鬆,很快便進入夢鄉,呼呼睡去!
其間山貓與薑新強來看過顏尚,見其鼾聲如雷,對顏尚酒醉,自然是深信不疑!
山貓這次從深圳過來,還帶著幾個心腹手下,但都安排在渝州市的酒店住下,他是一個人來珞璜縣的。
來之前,山貓還著意低調,將自己的變得樸素一點!
他跟薑新強,還有一個叫馬遠傑的,是生死之交!
他們三個人,都是參加過老山戰役的越戰老兵!
1984年,越軍偷襲三人所屬連隊在老山的陣地,在激烈的戰鬥中,守衛陣地的一個連幾乎全部陣亡!
那個時候,薑新強剛好二十歲,山貓十七歲,馬遠傑二十一歲!
一晃十六歲過去了!
瘸腿的馬遠傑定居杭州,在大街上擺了個攤,專門修自行車;
薑新強回到農村老家,開了一個小商店。
這兩個人都選擇默默無聞地活著,因為與犧牲的戰友們相比,他倆感到很幸福了!
而最小的譚雄,則是不甘平庸,在深圳闖出了偌大的名頭,提起“山貓”,在深圳那個地方,沒有不害怕的!就連陳餘績這樣出道比較早的,對山貓也是忌諱莫深!
譚雄這次來找薑新強,是想要請薑新強這個昔日的戰友出山的!
他要薑新強跟他一起到深圳去打天下,不要窩在窮鄉僻壤,老死了也是一個窮苦百姓!
薑新強沒有答應山貓,倒是向他推薦了顏尚,並說了顏尚以前在白鹿小學與薑疙瘩等人打架的事跡。
山貓本來對顏尚還充滿期待,隻是中午把酒一喝,顏尚的性情,跟一個莽夫並沒有多大區別,這心裏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