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律師說得爽快,度允也沒有繞彎子,回頭看了看李喜燕,示意她來講。
李喜燕也沒有推辭,在來的路上她就把事情在腦子裏整理了一遍,現在對著高律師,她說得條理清楚,有因有果。
高律師仔細聽著,心裏不禁暗歎,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忍不住又打量了幾眼。
剛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就是一個尋常的小姑娘,十幾歲的孩子,可能是度允的什麼人,覺得好玩一起跟著來,但等李喜燕一開口敘述,他才驚覺,不得不承認自己竟然一時大意,看錯了人。
高律師不敢怠慢,全神貫注的聽完,這才問道:“李小姐,那你的意思是,要起訴吳若安?”
“是的,”李喜燕點頭說道。
“那是以……什麼罪名呢?不贍養養父母,或者是……”
高律師還沒有說完,李喜燕笑著搖了搖頭,輕輕開口,卻字字鏗鏘,“殺人未遂。”
“!”高律師一驚,瞪大眼睛看著她。
李喜燕目不斜視,也回望著他,沒有絲毫的躲閃。
高律師遲疑了一下,轉頭看看度允,度允擺手說道:“你別看我,聽她的。”
高律師沉吟解釋道:“李小姐,你可知道這些罪名之間的區別?它們之間是本質上的不同,如果說要殺人未遂起訴的話……”
“高律師,您覺得,我剛剛說的那些,不足以用這個罪名來起訴她嗎?”李喜燕反問道。
“這倒不是,”高律師搖頭說道:“而是因為,這個罪名……”
“會更重,需要坐牢的時間會長得多,是嗎?”李喜燕輕笑,眼睛裏的寒芒一閃,“師父和師母把她從小帶回來,悉心教導,把她當做親生的女兒一樣,她卻在老師的茶葉裏下毒,如果不是因為事有湊巧,那老師早已命喪黃泉,現在師母被逼自盡故去,本應該晚年幸福,享受天倫,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高律師是覺得,吳若安做的事不能叫殺人未遂,還是覺得這些對她來說太重了?”
高律師微微抽了一口氣,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點頭說道:“好,我明白了,會按照李小姐的意思做。”
李喜燕從書包裏把一些東西拿出來,交到高律師的手上,“這些,是我手裏的證據,高律師,還請您過目。”
高律師低頭一看,每樣東西都保護得很好,而且一一在列,很清楚。
他心裏對李喜燕的好感又加了幾分,正色說道:“李小姐放心,我會妥善保管,而且也會盡快辦好這件事。”
度允在一旁說道:“高律師盡管放手做,錢還是人,都不是問題,有什麼需要盡管對我說。”
“度老弟客氣,”高律師說道:“蔣先生有恩於我,說錢就見外了。”
話是這麼說,度允也沒有當真,臨走的時候還是先給了第一筆律師費,當然,在高律師不知道的情況下。
結果倆人剛回到住處,蔣五爺的電話就打到了度允的大哥大上,問起這件事情,度允也早料到高律師知道以後會和蔣五爺說,也沒有隱瞞,把今天的事情又完完整整的交待了一遍。
蔣五爺說道:“嗯,你們看著辦。這邊孔四和米萬章的動向我會時常和你們溝通。”
李喜燕和度允一連三天都在市裏逛著玩,說是玩,倆人都是在景氏周圍,把這段時間關於景氏的事打聽了個底掉,雖然沒有再去內部,也知道了不少。
第四天一早,蔣五爺就打來了電話,說是得到了銀行那邊的消息,孔四的那些錢所剩無幾,米萬章的也不到一半,他們都瞄準了景氏的錢,就等著下周一放錢了。
度允伸了個腰,說道:“明天就是周末,快要輪到我們上場了。”
李喜燕笑道:“這一周的美夢,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覺得太短了?”
“有一周就不錯了,”度允看了看表,“走吧,去見高律師,這兩天催促他抓緊時間把事兒辦成,下周一一半辦妥了。”
李喜燕想想也對,省得到時候還得和吳若安浪費唇舌,請高律師一起去,那就省得再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