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
炎府。
炎正慶匆匆趕至大廳,一踏入便供起手歡迎道:“陸師爺,什麼事還勞煩你親臨鄙舍?”
陸師爺從座椅上起身以禮相回:“在下是替我家大人向炎老爺傳句話的。”
“哦,請。”炎正慶一擺手,兩人便在大廳坐下。
“我家老爺昨夜頭痛不已,徹夜未眠。”陸師爺說著歎息。
“那可有請大夫診治?”炎正慶疑惑,陸師爺次來究竟為何。
“大夫方才離去。今早在下前去看望之時,老爺說這案子實在是棘手,他痛思一宿,無從下手,不自覺間病情加重,這幾日是上不了公堂了。”陸師爺緩緩道來,炎正慶沉了口氣,“炎某明白,司徒大人安心修養,炎某這幾日便……不去打擾,隻是希望司徒大人能三思,害我兒及兒媳一個清白。”
“清者便自清,濁者也會自濁。既然炎老爺對令公子如此有信心,何不請明賢定奪呢?我家大人也希望還令公子及陶小姐一個清白,無奈,負壓過重,左右顧及,才會不負重任倒下。”陸師爺委婉道明來意。
炎正慶先是一愣,隨後體會其中意味,頗是驚訝。
“這……不知,司徒大人心中的明賢是?”
“聽聞貴府大公子聲名遠揚,清正廉潔,我家大人若有幸得之一二指點,定是一大喜事。”
“為何……”炎正慶欲開口,陸師爺也便打斷他的話接下:“實在是外界輿論以及壓力過重,我家大人又有病在身,肩負不起這重責,隻好暫做歇息。”
“炎某……明白。”
“那在下也便要告辭,縣衙內還有事要在下去辦。”陸師爺起身告辭。
“炎某送送陸師爺。”炎正慶也跟著起身。
“不必勞煩炎老爺,這叫旁人看到也不好,在下自行離去即可。今日之言,還望炎老爺保密,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對我家老爺的名譽影響甚重。”
“炎某清楚,定當守口如瓶,還請陸師爺代為轉告,炎某感激不盡,他日再登門道謝。”
“好的,告辭。”
“不送了。”
見陸師爺離去,炎正慶吩咐管家準備快馬,自己便到書房書信一封,叫下人快馬加鞭送至京師。
古家。
肅穆的黑紗隨風飄搖,側廳擺放著一口棺材,大大的“冥”字下是古小鬆的靈位。
飯廳。
“混蛋!”古流掀翻一桌子的飯菜,怒發衝冠,嚇得來報信的仆人跪倒了地上磕頭請罪。
“怎麼了?爹?”古蘭兒一襲白衣出現在飯廳,叫人收拾殘局便扶著古流到大廳坐下,又倒了杯茶遞上。
“他司徒林竟然包庇罪犯!還推辭不見我古流,說什麼身體不適,無從見客,狗屁一通!竟然派人到了炎正慶府上,分明跟我對著幹,不把我放在眼裏!”古流早上請見,陸師爺用抱恙這理由推脫掉了,不料這會他竟然由陸師爺自己上了炎府,古流聽下人說罷不由火冒三丈。
“爹,你派人監視炎家……”古蘭兒聽不出其中的端倪,小心翼翼地說著,自從大哥死後,爹的脾氣越來越古怪,稍一不小心便惹他大怒。
“那又如何!若不是如此,我何從得知司徒林這包庇罪犯的惡行!這分明是向著炎正慶!哼,我絕不會讓你哥白死的!他炎炙辰一定要血債血償!”說罷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既然好酒不吃,休怪我心狠手辣!”
“爹,你要把……阿辰怎樣?”古蘭兒的心一下收縮起來,爹向來是說到做到的,這次大哥的死對他的打擊真的甚大,他對炎家的恨又深,恐怕這回是不會放過炙辰了。
“我自有主張!”說罷重重一哼聲,吩咐管家拿五百兩銀票便出了門,古蘭兒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這次,真的死定了!怎麼辦?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