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穿嗎,小單兒?”王立誠的眼底露出期許的亮光。
我不好意思說我要穿了肯定會和何鬱然之間爆發一場勞心勞力的斑馬戰鬥,於是隻好敷衍地對他說:“會穿的。”
等何鬱然打算消失在我的世界裏的時候,我就穿。
王立誠聽到之後似乎心安了不少,對我綻放的笑容越發搶眼奪目。
我促狹地愣了一會兒,恍然想起了他的外套,於是疾步去更衣室的衣櫃裏把外套取出來還給他之後,便馬上進去換衣服。
換好衣服出來,他還是挨著牆壁發呆。我這次故意沒發出任何動靜聲響,悄悄地繞到另外一條走廊出去。
我這麼做的目的隻是以免他追上來找一堆借口打算送我回家,在我出道館門口見到何鬱然的時候,我二話不說馬上上了他的車,扣好安全帶之後對還處在驚詫中的他喊一句:“司機,開車!”
何鬱然的臉頓時黑了一大半。
在車上,他看到我把手中的袋子塞在身後,於是好奇地問:“什麼來著?”
“衣服。”
“我看看。”
“看什麼看,有啥好看的?”我做賊心虛地把袋子塞得更密實一點。
“昨晚我就見識到你的眼光了,對你實在沒信心。”
他伸著爪子想要來拿我的袋子,我一巴掌甩在他的手背上,沒好氣地說:“開你的車,別忘了我現在的生命交在你的手上。”
何鬱然見我死活都不讓他碰到我的袋子,於是便懨懨地收回他的爪子,靜靜開車。
中途的時候,何鬱然接到一個電話。
本來還在和我嬉笑調侃的神情瞬間變得凝固嚴肅起來。
他隻是簡單得應了幾聲電話裏麵的人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盯著前方的路,他語氣沉重地對我說:“小單兒,先陪我去個地方怎麼樣?”
我有點訝異,也沒說什麼,就這麼靜默著讓他載著我走。
車子掉頭往王府井的方向駛去,大概開了20分鍾左右,我們到了一間韓國飯店門前停下。
有個泊車的小弟走過來接過何鬱然的車鑰匙,然後匆匆忙忙地把何鬱然的車開去停車場。
我仰頭望著這間豪華的韓國飯店,兩個飛龍走蛇的大字——韓尚,赫赫地印在我的眼眸裏,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我無法不把它想象成“坑爹”兩個字。
就這樣透著門口那兩扇澄亮的玻璃門往裏望去,儼然就像望著皇宮走廊一般高貴壯觀。以前聽佟小雙說過王府井有一間貴死人不償命的韓國飯店,宮廷式的菜肴,至高無上的服務態度,奢華氣派的朝鮮宮廷風格。來這種那個地方消費的非富則貴,敢情吃下去的每一口都像含著金子一般的昂貴奢侈。
我舉步不前,遲遲不願跟上何鬱然的腳步。
何鬱然疾步走到我麵前,問:“怎麼了?”
“你去辦你的要緊事吧,我在旁邊不是給你添堵嗎?我看我還是……”
我話還沒說完,手心突然一熱,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被往前拖了去。
何鬱然牽著我的手,腳步匆忙,似乎一刻也不想被耽擱時間。
我不知所措地任由他牽著我的手,帶我進入那片豪華得讓我瞎眼的地帶。
……
…………
我的麵前,是一張又長又寬,放滿精致得隻有電視上才看到的華麗美食,大碟小碟,菜式顏色繽紛絢爛,就像滿滿一桌子的彩虹一樣。
何鬱然坐在我的身邊,我們的對麵坐著一個40歲左右的男人,西裝革履,濃眉細眼,容貌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他的聲音沙啞粗嘎,小小的眼睛裏無時無刻都透露著一股狡黠的銳光。
何鬱然盤腿坐在桌前,挺直腰杆,神情嚴肅認真,菱角分明的雙唇倨傲地抿成一條直線。
氣氛肅穆壓抑。
我坐著很不自在,他們兩人就這麼沉默不語地互望著對方,太過靜謐的空間讓我覺得異常窘迫,好似我就是一個多餘的人,不,我本來就是多餘的。
這時,一名身穿韓服的女服務員款款開門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個大盤子,為我們上最後一道菜。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韓語,我琢磨著就是請慢慢享用的意思。
服務員出去之後,對麵的男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帶著奸詐的笑容,開門見山道:“何總,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在這兒磨蹭時間了。”
我偷偷地抬起眼角掃了一眼何鬱然的表情,他沉著臉,勾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陶總,那我就直說了吧!您如果想將杭州那塊地皮抬高個五百萬才肯賣給我們的話,我可以很直接地告訴您,這單生意,休想我們公司會跟你們合作。”
“何總,你倒是低估了這塊地皮的總價值,葉氏集團就出那個價來跟我買,我想著和你的父親還有點交情所以我才打算用同一個價賣給你,你居然不領情?”
“真是謝謝您的一片好意,葉氏集團怎麼也對杭州這塊地皮有興趣啊?昨天我和葉氏集團的董事長打了一個上午的高爾夫球,怎麼不見他提起過?”何鬱然態度冷靜淡然地拿起麵前的茶杯,舉止優雅地抿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