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影從梁上輕躍而下。
淩煙意識模糊,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看清來人,但仍拚著最後一絲氣力,將床邊的插著梅花的美人聳肩瓶推倒。
瓷瓶當即碎得稀哩嘩啦,水流了出來。
屋內的這番動靜,卻沒有驚醒外間的如則。
這很不正常。
定是來人先用迷香把如則放倒了。看來對方是早有安排,一直窺伺在側。淩煙心中冷汗涔涔,卻沒有絲毫應對之法。
盧宅本來就人丁稀少,對於這樣有預謀的襲擊,基本毫無抵抗之力。
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朝她侵襲過來,因為對方把自己連人帶被子扛在肩上,準備離開。
“唔唔……”她的頭也被蒙在了被子裏,拚命發出呼救聲。
來人聽見了,頓了頓步伐,但並沒有打暈她,隻是動作更加迅速,很快就到了庭院中。
盡管隔著被子,淩煙也感受到了外界不同於室內的寒冷。
對方很快到了院牆邊,騰出一隻手拋出件兵器,隨即帶著淩煙一躍到了牆頭,再借助蹬力準備落地。
此時傳來一聲喝聲:“什麼人!”
來人也沒想到,竟有人在此駐足,致使他敗露了行跡。不由下了殺心,二話不說便使出奪命暗器。
誰知對方居然身手奇佳,避了過去。借其避閃之機,來人便要脫身而去。對方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於是雙方便在此打鬥了起來。
來人身負一個大活人十分不便,很快落了下風。眼看敗局將定,他又放出一枚袖箭,對方猝不及防,連忙後撤,堪堪避開要害,傷到了手背。
來人乘機將淩煙放下。
被子鬆散,淩煙的頭臉便露了出來。寒意使得驟然打了個機靈,意識卻有些清醒。
“從意!”
淩煙懵然地望著眼前。
來人不給一絲機會,重新發起攻擊,兩個人再次纏鬥在一起。
淩煙的意識和身體都在複蘇。
眼前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白衣的身形較高,正是房喬。而黑衣的,身形看起來也有些熟悉……
她突然大叫:“住手!”
房喬一怔,連忙看向她。對方也是身形微頓,朝淩煙瞥了一眼之後,繼續招招淩厲。
房喬有些體力不支,胸中濁氣上湧,他猛然意識到,剛才的袖箭上有毒!
黑衣人卻不會因此而手軟,房喬勉強相抗幾個回合,摔倒在淩煙身側,他強撐起身體護在她前麵。
黑衣人執劍步步逼近。
淩煙掙開被子,隻著中衣抱住房喬,大聲道:“住手!住手——獨狐安!”
黑衣人頓住,立在原地,隨後慢慢摘去了麵巾。
“果然是你……”淩煙因為寒冷而唇齒打架,她低頭看了看虛弱的房喬,不禁怒道:“你又用毒了?”
獨孤安寒著一張臉望著她,並不說話。
“把解藥拿過來。”淩煙催促道。
獨孤安仍然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沒有解藥。”
淩煙聞言慌亂之餘,朝獨孤安投出憤怒的目光。
為什麼你做事情總是這麼不留餘地?
“除非……”
淩煙捕捉到一絲希望,“除非什麼?”
“除非有人不要命肯幫他幫毒吸出來……”
話音未落,他見淩煙已經低下頭去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