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的並未傷到要害,如果及時醫治尚可活命,但我沒有救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失血而死,然後,割了他的頭顱,帶回來給父皇交差。”
“我怕你恨我,所以不敢告訴你真相。”齊晧麵白如紙,笑容淒涼,“可是,看你如此痛苦,我的心就像被油煎,寧可你恨我,也不想看到你再傷心難過。”
“可豐西玥為什麼要承認玄翎哥哥是他殺的?”我死死咬著下唇,用僅存的理智逼問道。
齊晧輕聲道,“想來,他一直以為是誤傷的那箭,要了你哥哥的命吧!”
“是嗎?”我抖著唇望著豐西玥豐西玥複雜的望了一眼齊晧,半響才輕輕點點頭,“是,我一直以為是那箭要了玄翎的命,說到底,他也算因我而死。”
不管真相如何,玄翎哥哥終不能死而複生。要我真去恨齊晧,說實話我也恨不起來。若我繼續恨豐西玥,隻會落得兩敗俱傷。
我不得不承認,我愛豐西玥,很愛很愛。隻要他說不是,我就願意去相信,因為恨一個你愛的人,太痛苦了。
玄翎哥哥,妹妹可能一輩子都要愧對於你,你能原諒我嗎?
血紅的朝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萬丈霞光籠罩大地。黎明前的黑暗終於過去……
“豐西玥,我們戰場上再見”
齊晧傲然坐在馬背之上,最後深深望了我一眼,似要將我銘刻在心底,“雪兒,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可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說罷,終於調轉馬頭,絕塵而去。
“姐姐保重!”紅奴眼底有一絲不舍,但很快又隱沒了下去,再不看我,一揚鞭,追著齊晧的身影匆匆而去。
我知道,從此天涯陌路,下次相見,我們就是敵人。
豐國邊境的岔路上,鐵風倚在一棵樹下,嘴裏叼著一棵稻草,百無聊賴的望著前方。
冬日暖陽下,兩個俊美的男子,相視而笑。
左炎道,“你何必說謊,玄翎本就是他殺的,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何必多此一問。”齊晧低低一歎,“你以為隻有你心疼雪兒?她深愛著豐西玥,我怎舍得逼她,不如成全她。”
齊晧看著左炎,調侃道,“你還不是一樣,部署了那麼久,最後又為什麼沒有出現?不像是你的作風?”
“因為這個?”左炎從袖筒裏掏出一方手帕,手指輕輕的摩挲的手帕上自己親手繡上去的字,笑容苦澀,“你知道我從哪裏找到它的嗎?”
左炎自顧自的說,“傲梅山莊的梅樹枝上,我一直以為她會將它帶在身上……
嗬,她是想告訴我,她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她,再也不會站在原地等我,像一棵永遠一動不動的樹一般在原地等我。
曾經,她是那麼愛他,傾其所有,熾烈如火的愛著他,可那時他的眼中,根本沒有她,她不止一次的哭著問他,“我要的不多,我隻要你心裏一點點的位置就夠,都不可以嗎?”而他的回答,永遠都是冷冰冰的一句話,“我左炎心裏隻有天下,永遠都是……”
他冷漠的看著她一次次碎在自己眼前,卑微的乞求那一點點的愛,決絕又無情冷酷的將她甩開。可是,當她放下身份,不顧一切,追來魏國找他,卻又一次被自己深深傷害,終於消失在他眼前。而,當他聽說,她葬身火海時,心第一次痛了,痛的他五髒六腑像在火燒,原來,那個女子,不知何時開始,早已住進他的心裏,而占據的還不是一點點,幾乎是全部。
左炎揚手,手帕隨風而逝,隻剩他低低的歎息,“我終於明白,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也找不回來!”
從此,他的心裏,真的就隻剩下天下……
齊晧望著手帕漸漸變成一個黑點,輕聲吟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兩人相視一笑。
亂世狼煙又起,曆史的巨輪永不停息,天下終將一統!
誰將成為天下之主?誰又會消逝在曆史的塵煙中?
就讓戰場上的硝煙見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