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轉校(1 / 3)

我向來不提倡坐轎車,也可能是因為家裏的車走到哪都是焦點,這不適合我。又或者是我已經習慣擠公交,就像一個生活模式,它住進我的心裏,我從來沒有想過去改變它,站在公交站牌旁,我習慣性的從包裏取出了硬幣,加緊包,抬腳擠上了公交,死死抓住手把,因為用力太大,隔皮的血管一根一根直繃繃的挺立著,血青色突兀。突然抱怨中國的人口之多,一個公交車,每人平均不到數幾平方厘米。許多小學生穿著跆拳道服,也有些背著大琴,拿著笛子,我猜他們去少年宮,我小時候也是這樣,每天擠著公交去少年宮學習鋼琴,我每天去的時候,彈琴彈到手指發酸,回到家,爸爸就讓我坐在鋼琴前彈鋼琴,那時候,我恨死鋼琴了,爸爸不在家的時候,我就亂彈一氣,總是打雷了,下雨了。鋼琴發出錚錚的機械聲,我不覺得它的聲音美妙,長大一點,心情不太好的時候,我竟會自然的坐在鋼琴前,隨便彈一點聲音,那時候才明白,音樂是可以安撫一個人的心情的。車裏的空氣有點悶,我試圖把胳膊伸向窗口,開一點縫。這時,一個急刹車,把我的手甩了回來。我想著路應該很快就通,大家也都一樣,誰也沒有抱怨什麼。可是十分鍾過去了,車子沒有前進一點,大家有些躁動不停地把頭伸向窗口,司機打完電話上了車又下車去看,不遠處警燈嘩嘩在閃。“今天好像是博遠中學開學。”“怪不得呢,每次都這樣,沒希望了,不堵幾個小時才怪。”大家開始另辟捷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隻能下車,馬不停蹄的跑向學校,一路上,天哪,好多的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辦車展呢。博遠,博遠……

心裏的目的地,很遠,很陌生,開始的不順利,是不是一個悲慘的起步?

我心裏一直默念著這個名字,後悔當初背這麼多東西,不然應該踏的更快一點,我從這個車縫裏豎著出來,又擠向另一個車縫,額上的汗不住的流,兩邊的樹蔭都成了前進的奢侈品,我已經很少這樣運動了,雙肩背部漸漸用單肩來挎,後來幹脆拖著走,過下一個指南時我的包被地拖的磨了皮,呼吸開始緊湊,我每每眨眼就看見前麵的車閃閃發光,在太陽的灼射下,它的光刺痛著我。我的雙腳開始不靈活,身體向前傾,我差點發嘔,我感覺天地它在旋轉。“喂,這孩子,你快起來!”我隱約聽到有人對我說話,可是我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我隻能爬在這輛車的窗前,聚精會神的呼吸,試著調節自己。那個人不停朝我吼,我隻能動動眼皮,我沒有力氣回應他。昏天暗地,我的意識在遊離態清晰。刺眼的眼光像一個個匕首,紮在我的太陽穴,我隻是在心裏一遍遍地哀求他,哀求其他人,乞求有人來幫我,但這畢竟隻是一種奢望。我不講,怎麼會有人知道,我艱難地提起一隻胳膊,偏過散亂的頭發,用臉貼著熱燙的車皮,順著車沿,想以此借點力氣。我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呼喊,有一個聲音,在地球的另一邊,我喊了,你聽到了嗎?還好我摸到了藥片和噴壺,咽下藥後,我用盡力氣摁了壺頂,霧水從小小的噴壺裏噴出,就像享受了一場沐浴般的洗禮,感到自己漸漸清楚。雙手按住車身,終於穩穩地站在了車旁,出於禮貌,我對司機大叔說:“對不起,但是真的很感謝你的車,它真的不錯。”我沒有看他,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隻是後座的車窗緩緩地降下,一個英俊倜儻的男生端端地坐著,我知道此刻自己很狼狽,通紅的臉上出著汗,頭發散亂,衣衫不整,手裏拖著磨得起皮的書包,但是那又怎樣呢?他不該用那冷峻地有些無視的眼睛掃描我,我以極快的一瞥回應了他,不帶一點軟弱。“走吧。”他轉過頭吩咐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