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傅之野眉間皺起了一座山峰,慍怒的模樣讓丁姿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當許思琪還琢磨著丁姿默是不是太少來娛樂場所以迷失在了洗手間,她匆忙去尋找,推開vip洗手間大門的時候,被眼前的這一幕驚住了。
這?這不是說今晚有很重要的公事所以延遲了選婚紗這件大事的傅家公子傅之野嗎?咋滴就渾身酒氣手挽香豔美女?
“思琪啊,你怎麼來了?”丁姿默故意不看傅之野生氣的嘴臉。
“啊?我啊?”
許思琪驚覺氣氛有些許的尷尬,拉著丁姿默的手,匆匆忙忙就準備出門,還不忘回身對傅之野點頭,“傅公子,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就在她倆剛踏出門外第一步的時候,傅之野略顯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有事?什麼事倒是無所謂,看來丁家大小姐還不知道。”
他故意把“大小姐”這三個字放了重音。
“難得丁家大小姐有了個翻身的機會,但是,對於不幹淨的東西,傅家隨時隨地,都可能會退貨。”
丁姿默背對著傅之野,五官早就縮成了一團,嘴唇被咬的泛白。
許思琪捏緊了拳頭,剛鼓起勇氣反抗資本主義的時候,丁姿默輕拉著了她,“算了思琪。”
稍後,她扭過頭,不露聲色,“幹不幹淨,驗過才知道,我隻怕,某些人,行不行。”
“你!”
傅之也狠狠的摔開女伴的手,奈何桀驁的倩影早就消失在了昏暗的燈光後。
酒過三巡之後,丁姿默是明顯感覺到了頭昏腦脹,她搖頭擺手,“不了不了,不能喝了。”
許思琪也知道她是個有原則的人,沒再勸酒,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亮了起來,許思琪嘟嘴不滿,“這麼晚了,誰還能有事找我啊?”
片刻之後,許思琪打了個酒嗝,“姿姿啊,我得去雜誌社一趟,晚輩發消息來說版本錯誤……”
丁姿默大手一揮,“走吧。”
“那你等下趕緊回去,注意安全啊。”
丁姿默拎上包,站起身來醒了醒酒,搖搖頭睜睜眼,出了黑色蕾拉的金色大門。
路燈下,丁姿默搖搖晃晃的拿出手機。
“周叔啊,我在黑色蕾拉這邊喝了點酒開不了車,來接我一下吧。”
電話那頭的周叔猶猶豫豫,“這……”
“誰啊?”是秦佩嚴重不滿的聲音。
周叔用手遮了一下手機,小聲說道,“大小姐說喝了點酒開不了車讓我去接。”
“她是瘋了嗎?不知道今天要去接紫陌?讓她自己找代駕,趕緊去機場,紫陌那妮子不喜歡等人!”
“小姐,對不起…”
還未等周叔說完,丁姿默就立即打斷,“沒事,我先掛了,夜路注意安全。”
丁姿默想苦笑卻實在列不開嘴,仿佛是被這清冷的夜擊中了埋藏在心裏的情緒,這麼多年以來,所謂的大小姐,一直都是丁紫陌。
丁紫陌喜歡小提琴,所以從小家裏就隻有提琴老師,她對著花花綠綠的漫畫書,誰也不曾在乎曾經小小的她對漫畫的求知欲,對彩筆的熱愛。
丁紫陌拿到的獎狀才是獎狀,她拿到的獎狀隻是一張紙。
丁紫陌說要出國,高中畢業就去了大洋彼岸,求學交友。她說要出國,卻被說是貪玩不學好。
明明她才是拿到斯坦福大學邀請書的人。
從小到大,她有無數次想問,為什麼同樣是一家人同樣是女兒,一個過的是公主生活,一個過的是仆人生活。可是每當她一靠近秦佩,她的眼神就變得無比不耐煩的時候,丁姿默才知道什麼叫欲言又止。
豆大的眼淚從她的眼眶中留了出來,就算此刻,她依然麵無表情。
深夜的寒風吹動著她搖晃的身子,從胃部傳來的一絲惡心讓她不得不彎下腰,停在路邊,狼狽又難受的想吐未吐。
百米開外,傅家司機放慢了車速,“公子,你看那是不是丁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