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人送你。”徐慢打了個電話,梅心幽是真的有點暈了,她憨憨地笑,完全沒了往常的精明。正好趁著這難得的迷醉時間,可以毫無顧忌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幾分鍾,一個男人便走了進來,他恭敬地朝徐慢鞠了個躬。徐慢囑咐了幾句,梅心幽跟著走了。
“把一個喝醉的女人交給一個司機,你也放心?”李克舉起酒杯一口喝盡,那樣子比喝水還要痛快。
“自己的人,當然得信任。“徐慢的表情嚴肅起來,盯著李克的眼睛,“倒是你,怎麼這時候來南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是想要拿下北郊的那個案子嗎?我可以幫你。”李克沒有看他,眼睛一直盯著舞池,吵雜的音樂變化無窮,他的眼裏卻十分的清明。
徐慢不相信,他會為了他的事專程來南城一趟。既然李克這麼說了,他也不想挑明,隻是表態說:“需要我的地方,你也盡管開口。”
李克指著舞池裏的一個人:“你看,那是誰?”
齊耳的短發,濃黑的假睫毛,紫色的毛線裙子拖到小腿處,一隻手高高舉起,叮當響的兩片首飾。跟她穿衣的風格一樣,都是這麼亂七八糟。
像嗎?不像的。隻是短發像而已,宋言不愛穿毛衣,極寒的冬天,她會穿兩件棉衣,再在外麵罩一件羽絨服。
徐慢幽幽開口:“不認識。”
“在認識她以前,我以為中國的女孩子都是及腰長發,齊劉海,發色烏黑。見到男人時,無論中意與否都會害羞得低頭,穿衣絕不坦胸。燒的一手好菜,結婚後能夠伺候丈夫洗澡洗腳,細腰小胸,最最適合穿旗袍。。。”
徐慢不由得好笑:“你是看了什麼時候的中國老電影?中國女性早就解放,什麼性格的都有,個性十足且魅力無窮。你被你父親關在家裏管得太嚴,與世界脫軌太久。”
“確實,都怪他,讓我對這個世界誤會重重。後來遇到宋言,真是讓我嚇了一大跳。不過她也害我不少,她讓我以為能喊亞麻跌的必定是日本女人,且韓國女人的鼻子都是醫生一手捏出來的,還有印度女人,必定光腳躲在家裏不出門。。。”
“她是你對女人的啟蒙老師。”徐慢並沒有不悅。逝去的人永遠年輕靚麗,她的好值得所有人津津樂道。
“是,所以當初對她有特殊感情。如果她願意,我已經娶了她。可惜,她說她喜歡中國男人。”宋言說這話時還加了一句,她喜歡的中國男人叫徐慢。李克看著這個男人皺起眉頭,他心滿意足地住了嘴。
徐慢的手機響起,是莫盡歡:“幫個忙,快來接我。”
“朋友有點事,我先走了,再聯係。”徐慢扔下這句話,拿起外套便走了。
李克的臉終於陰了下來,把玩著酒杯,陰鬱的樣子十分可憐。這樣的客人是最受歡迎的,酒保一杯又一杯地遞上去,李克照單全收,酒精灌進喉嚨裏,回味了一番再吞下去,真是美味的很。
酒對他來說,是最不陌生的了,母親在懷他的時候就是一瓶酒一瓶酒的熬日子的。聽傭人說,那個女人來鬧過幾次,每次都是打碎了一堆東西,但惟獨對酒手下留情。也許她覺得,他會因為這些酒來不了這個世上。
想來,他的命是很硬的,母親摔倒過幾次,出血了一次,餓過一整天,生他的時候還難產。可那又怎樣,他生下來了,平安健康地生了下來,母親呢,她也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