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人群，唐鈺宸沒有再向前踏一步。
事外人的段溪旭反而鎮定自若，走向百姓。放低姿態，故作焦灼的模樣，麵紅耳赤，嘴裏嚷嚷著，“讓一下，讓一下。”
雖然他自己是拒絕的，這些年的養尊處優，讓他已經不太習慣在人群中嚷擠。
“所以今年終於發榜了？”細細看完，總結道。
旁邊的人聞聲，紛紛轉頭看向眼前的公子，布料看起來就很珍貴，裁剪分外精細，皮膚細膩，身板硬朗。稍稍遠離一些，給他退出一點空間，“公子這是？”
“我家中小妹，我正愁她的人生大事呢！”
紛紛笑應，以他這副模樣，他的小妹也不會差，還愁，至多是不惜的嫁於一般人家的。
人群後一人迎合，“公子，你可以帶你家小妹入那皇城試他一試，說不定就被殿下瞧上了呢。”
“是嗎？”天真地回應。
見狀，眾人頓覺此人雖身著華衫，終歸未經世事，不再多慮，“公子，我倒是覺得，你家小妹，如果真想過個安穩日子，到不一定非得進皇城。”
“誒？怎麼說。”段溪旭回頭。
另一個人說著，“你看啊，我們的殿下，自從登基以來，從未露麵，幾年來，也並未發榜納妃，以往至多第二年也會發榜的。殊不知我們殿下……”被旁邊的人攔下，那人才抿嘴一笑，不再繼續。
段溪旭貌似接納了一般，若有沉思，點點頭。仰頭，燦爛一笑，“那我回去再跟小妹商量一番。這榜我今天不揭也罷。”
走出人群，被人後的一聲給攔下，“公子，留步。”
段溪旭重新帶上滿麵笑容，回頭，“還有什麼事嗎？”
一人跟著從人群走出來，聲音相貌尋常，但是走姿，帶著強勢，似乎並非常人。
“你喚住在下，所謂何事？”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這等小事，本不應該隱瞞，但是因為我有提及家妹私事，多說無益，望閣下見諒。”
“恩，失禮了。”舉手作揖。
段溪旭趕忙走遠，殊不知，遠處那人的視線卻依舊在他身上。
繞過街市，段溪旭才找到一個茶館走近，沒想到能一眼掃到邊角安然坐穩的唐鈺宸。揚手攔住了向他走來的小二。
走向那桌，徑直坐下，手伸向茶壺。
唐鈺宸伸手，把茶壺招過來。
段溪旭放下另一隻手裏的茶杯，挑眼看著唐鈺宸。
“議論完了，有什麼結論？”
“這是介意他們議論你了？”
“說重點。”並不大算交出茶壺。
段溪旭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茶杯，“可憐的段溪旭啊，接下了這麼棘手的任務，費心費力地去打聽，口幹舌燥回來都沒有一口水喝。”
唐鈺宸白了他一眼，把茶壺拋向他。段溪旭抬手接住，倒滿，仰頭就喝掉。
“浪費。”
並沒有打算接這個話茬，段溪旭開始說道，“你剛聽到了哪裏？”
“說是我有問題。”
低頭一笑，看來他是不敢繼續聽了，“後來也沒有說什麼，他們隻是覺得這件事與他們無關。人盡皆知，無數名門家眷都蓄勢待發，豈有他們的機會。”
“那你覺得這樣是好是壞？”抿下一口茶，唐鈺宸緩緩說著。
思考片刻，段溪旭才回答，“不壞，畢竟是第一次納妃，自然得重視。這個時候讓朝中大臣某位女子入選，大可幫你穩定一定的臣心，況且……”欲言又止。
唐鈺宸就看不慣他這副模樣，“況且什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