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付彥站在原地,滿含韻味的看向雙良,“這許久沒見,你的功力倒是一點沒退。”
毫不謙讓,“但是還是讓人給你傷了。”雙良穩穩的聲線,不卑不亢的語調。
陸付彥知曉他已經知道全部了,並不打算隱瞞,“所幸你還能冷靜如此這般。”
“我本一介宦官,不敢與陸付彥少俠相爭。”雙良突然卑微。
陸付彥一頭霧水,正要發問,身後唐鈺宸聲音傳來,“你當這裏是哪裏?任你來去自如。”
回頭,看向他,“斷不敢信,你這傷能到這份程度。”
“你早知道,我乃書生體質,舞刀弄劍已不能,別說你這一刀。”
陸付彥視線掃過他傷口那個地方,“如果你要告訴緲,你就說吧。”
仰天一笑,“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我知道你是想替她出氣,可是,心疼我的還是會是她。”唐鈺宸並不想再次給她負擔。
“如果我妹妹是因為此等種種對你忠貞不二,我無話可說。”
唐鈺宸不想多與他計較,轉身回了,也不知哪兒來的預感,小影沒有喚到,想著出來望望,沒曾想如此熱鬧非凡。
陸付彥看著雙良,“所以,你就在他麵前裝著這樣?”並非挑釁他,隻是見他那麼快收起殺氣,著實覺得不悅。
“我的本職隻是伺候好殿下,其他的與我無關。”
“是嗎?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危?”
雙良臉上染上笑意,“話是這麼說,但是人呐。”轉身,走向相反的方向,半句話留在空氣中,“生死之事哪算的準。”
陸付彥知道他的意思了,不說以後,單是就這次的這刀,雙良也會隨時回來算個總賬。陸付彥自是清楚,雙良往些年在江湖中名氣盛旺,一把劍走天下。
人人以為他是得受賞金,取人項上人頭的活兒,實則他是默默為當今殿下除去仕途拌石,那些順手斬掉的,皆是各大名門內的不邪之風的頭目。
次次全身而退,人人避而遠之。突然出現,默默然消失,等過些年風聲平了,人們才想起,不知此人過去,也不知此人去向,隻是那些被除掉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陸付彥回神才想起來,小影?
等在看向方才的方向,那人卻早已不見。微歎氣,好在給上的是迷藥,要是毒藥,那人可能就死在自己手裏了。
愚蠢至極,他咒罵著自己。
腳踩地,踏上屋簷,向著城牆外的方向奔去。
落地,他看著自家緊關的大門,他抬腳躍上圍牆,不想驚動別人,此刻現在的心情,自己也想不透了。
步入後院,去感受那一林的蕭條雜亂。
靠近,卻聽到一少年的喘氣聲,皺眉,此時,門徒應該是在不遠處的深山中尋覓野物,怎有人在此。
看清那人的麵龐,才想起,是幾月前自己從藍市上遇見的雜役少年,年輕氣盛,不忍茶館老板的勞役,看他躲避竹條的那動作,想是收入門下也是可以的,便是一衝動便買下了他,帶回來一直沒有具體安排,荒廢在此,實在可惜了這青春大好時光。
少年平躺在草地上,陸付彥走上前,擋住了光線。
睜開眼睛,終於看清,連忙起身,“師父。”
“並未拜師,哪來的師父。”
猶豫著,“那……”
拍拍他瘦弱的肩膀,“明日吧,幫你引給他們見見。”
仰著頭,“好。”
“那我應該喚你什麼?舅舅?”
被他嚇到了,“哪來的舅舅?”
“之前那女孩。”
仰頭笑起來,“你怎可與她相比,她確真得喚我舅舅,但你,還是暫且喚師父吧。明日得不得過再說。”
“好,師傅。”乖乖應答。“那……”
“有話直說,我府裏你不必拘泥。”
“她多久來這兒一次?”
“你說冰兒?”
“冰兒?”瞬間明白,“嗯!”
“你?”稍稍猶豫,“你跟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看他,也能想象到旁邊少年的表情,自己也不想如此,隻是乘早斬斷,對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