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城門下，段溪旭仰頭，看著。“這……”
“進去吧。”唐鈺宸站在大開的城門前，臉上依舊那個笑容。
反而這人不敢多走一步，“這裏是隨便可以進的嗎？”
微微皺眉，“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唐鈺宸哭笑不得，好在是個男子，不然真被賣去哪兒自己都不知道。
“我隻是看你衣著不凡，哪曾想是如此位高權重。”
“位高權重？”搖搖頭笑著，這人還沒看清現實。“走吧，你不是沒得地方可去？”
“可是，我還能出的來嗎？”
唐鈺宸撈住他的肩膀，“你廢話這麼多幹嘛？”推著他進了城門。
守衛的士兵看見唐鈺宸，連忙下跪。這次，他沒有製止，任他們說完。
段溪旭再次愣住，唐鈺宸轉頭看向他，讓他緩過來。
無神地跟著唐鈺宸繼續走著，一會兒，他終是接受了這個事實，除了這裏的主人，估計沒有其他人能夠這麼來去自如了。
快步向前，與他並排，“我現在參拜還來得及嗎？”
唐鈺宸終是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旁邊這人，別看遇事容易閃躲，但是接受事物的能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你就做你自己就好。”
“我沒想到我也有這一天。”段溪旭眼神環視著四周。
唐鈺宸嘲笑他，“要是方才你跳下去，你猜我救不救你？”
“我……”一邊走，一邊看了一眼旁邊的唐鈺宸，視線回到前方，“我還真不知道。”
沒有回答，大笑起來。
步入大殿，段溪旭問著，“你？不怕我對你有何歹意？”
站定，轉身，“都準備要一走百了的人，我為什麼要擔心？我信你。”
段溪旭深吸一口氣，自小失去了父母，從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想法，更沒有說過相信這樣的話。唐鈺宸，你也是第一個。不覺眼中滾燙。
唐鈺宸以為自己看錯了，笑著，“你沒事吧。不要太感動。”那瞬間，他以為自己在麵對著一個稚嫩的孩童，少年天真不忍欺。
收起自己的回憶，段溪旭看著雙良，“這樣吧，就說是殿下流落民間時，接濟過他的農家子嗣，無依無靠。”
雙良聽完，“殿下流落民間，這屬事實，還得人接濟，如此淒慘，百官定會紛紛發言安慰，這下殿下再回報，重情重義，恩，在理。”很是肯定了段溪旭的理由。
段溪旭並沒有很開心，表情依舊複雜。
“還有什麼問題嗎？”
“恩？沒事沒事。我隻是在想其他的事情罷了。”
難道是上次有人用劍對著他的事情，“有什麼事情，如果不方便對殿下，你大可以跟我說，這宮中，我也算老人了。”
抬眼看著雙良，臉上帶上笑容，“真沒關係，謝謝。”
看著他好歹有了笑容，雙良才算放心，起身，“那我先走了，我回去安排住所，如果你有其他想法，你直接來找我。”
“好。不送。”
“恩，客氣。”
段溪旭的視線跟著他走出院門，起身，走到後窗邊。
環視著那些蔥綠的竹林，默默然，他愣愣地盯著不遠處一塊石頭看著。突然，手抬起，攥起拳頭，重重地砸在牆上。
內心的糾結已經讓他要奔潰了，現在還來得及嗎？還是說，就此放棄？
看著自己的手，慢慢攤開，翻轉，有腥紅的血順著滴在地上。
不覺，他嘴角微微上揚，略帶著苦澀，“算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