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波瀾不驚,轉眼間十天過去了,丁子喬的眼睛仍舊看不見,身體已經好了很多,沒事的時候錦瑟和花菱會攙扶著他去花園散散步,紫穀並不知道離兒就是紅花,偶爾因為思念紅花也會來梅苑坐坐,與那個蒙著麵紗的女子,即使什麼話也不說,也有一股說不出的親切感。
夏秋偶爾也會陪著丁子喬在院子裏散散步,她快要分娩,就連走路的動作也格外的小心起來,飲食起居更是被下人們照顧的很周到,大部分時間還是安靜的呆在房內。
這天早膳後,她剛走到院子裏,忽然覺得小腹一陣墜痛,身下有黏糊糊的感覺。莫非,就要生了?算著日子也剛好就這幾天,還未等她再多想,更劇烈的疼痛襲來,擾亂了她整個思路。
惜春這丫頭,這一會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關鍵的時候掉鏈子,看回來我不好好收拾她,夏秋的臉疼的已經皺成了一團,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
恰好,紅花和鈴鐺帶著墨兒剛從學堂回來,看到滿臉痛苦的夏秋,紅花趕緊衝上去扶住她。
“夫人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鈴鐺一臉緊張,急聲問道。
疼痛讓夏秋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看著鈴鐺艱難的說道,“快去喊人。”
紅花扶著夏秋,輕聲說:“深呼吸,不要緊張,我先扶你回房間。”
她的羊水已經破了,大夫若是再不趕來,恐怕會有危險。若是自己救她,說不定會被認出來,這可如何是好。
夏秋的肚子一陣一陣的疼,她感覺自己渾身快要被撕裂的一般,這種窒息的疼讓自己喘不過氣來,臉上全是汗水和淚水,身體也隨著疼痛不停的顫抖著,無法自控的慘叫痛哭。
紫穀聽到哭聲已經走了進來,她說:“大夫怎麼還沒來,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紫穀,你趕緊先去端一盆熱水,夏秋再這樣下去孩子恐怕就會憋壞了。”
這個場景讓紫穀分外熟悉,她想起上次自己難產時紅花對自己的幫助,聲音雖然變了,而且蒙著麵紗,她的舉動卻沒有變,心還是那麼柔軟善良,即使再恨夏秋,也不會見死不救。
來不及說什麼,紫穀迅速衝入廚房吩咐下人燒水。
“夏秋,如果覺得痛就大聲的喊出來,大夫馬上就到了。”紅花在旁邊不停的鼓勵夏秋,她的羊水已經破了很多,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
床單被手指狠狠地絞在一起。夏秋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她感覺自己疼的快要暈了過去。
這大夫也真是麻煩,怎麼還沒有到?紅花著急死了,她擼起來衣袖,把夏秋的腿分開。
即使疼痛,夏秋大腦還是清醒的,她看到紅花把她的腿掰開,驚恐的大喊,“你……你想幹嘛……”
紅花冷冰冰的說:“若想保住自己和孩子,最好給我閉嘴。”
大夫還沒有過來,夏秋雖然覺得恐懼,但無計可施,隻有任由這個麵紗女子的安排了。
“夏秋,深呼吸,用力,孩子就快出來了……”
她那麼想要這個孩子,這是丁子喬的血脈,是整個丁家的血脈,她會幫他們留住。
夏秋的臉上全是大滴的汗珠,渾身都濕透了,皮膚和嘴唇都是蒼白的。
這時候,大夫和一幹人等已經過來了。
“哇。”洪亮的的一聲嬰兒啼哭,孩子呱呱落地。
幾個丫鬟忙著抱孩子,為夏秋換衣服擦汗,不亦樂乎。
“是個男孩兒,真好。”曾秀娥坐在床邊開心的說道。
大夫趕緊跪在地上,“老夫該死,沒有及時為夫人接產。”
曾秀娥冷聲說道:“還好沒有大礙,若是有任何閃失,你就可以直接到陰曹地府贖罪去了。”
她又側臉看向紅花:“沒想到這位姑娘還會一些醫術,跟我們丁家的大夫人倒是有幾分相像,不知道姑娘為何總是以麵紗示人,莫非是有什麼不想讓我們看到的東西?”
紅花心裏知道,曾秀娥此刻已經有了疑心。
她略略施禮,“小女自小便得了一種怪疾,若是遇風,臉上便會過敏昏迷,所以便一直蒙著麵紗。”
“是嗎?”曾秀娥冷哼一聲。
“夫君,姐姐生的是個男孩,真是太好了。”沈花菱扶著丁子喬進來了,丁子喬臉上露出笑容,他等了這麼久,終於迎來了這個孩子,伸手撫摸嬰兒身上的皮膚,柔軟溫熱,那一刻,丁子喬差點喜極而泣。
曾秀娥看丁子喬進來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斜著眼看了一眼紅花,然後囑咐丫鬟們好好照顧夏秋,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