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看夏秋已無大礙,丁子喬此刻也沉溺在為人父的喜悅裏,腦子裏不自覺的閃現出小旋兒的臉,她的幹兒子小旋兒,曾經也是她親手把他從紫穀的腹中取出來,他那麼可愛,微微一逗,就會嗬嗬的笑,隻可惜……
眼圈發紅,忍不住看了一眼紫穀。她的表情也十分落寞,可能也想到自己當初生產時候的場景,“紫……三夫人……你若沒別的事,陪我去後院走走可好。”
紫穀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輕點頭,“好。”
兩個人輕輕的走出夏秋所住的蘭苑,朝著後花園的方向走去,大家都沐浴在小少爺降臨的喜氣中,哪有人能注意到這兩個落寞的人,她們都曾懷孕,一個孩子剛出生便早夭,一個孩子還不會說話走路,見識這人間的美景,便痛苦死去。
院子裏一片寂靜,花香襲來,為這後花園又增添了幾分優雅和寂靜。
花圃的旁邊有幾個石凳,紅花小步走過去,坐了過去,並伸手示意紫穀也坐。
紫穀靜靜的站在她麵前,並未落座,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姐姐,你何必在我麵前隱瞞自己?”
紅花輕輕的掀開麵紗,莞爾一笑,“沒想到還是沒能瞞過你,這麼快你就看出來了。”
紫穀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經曆了這麼多,我們都比以前成熟縝密了,我了解你的顧慮,也支持你所有的事。”
紅花淺笑:“傻妹妹,我沒有要隱瞞你的意思,隻是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你,此次出行,遭遇很多不幸,就連如雪也因為保護我……夫君的眼睛又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我不想暴露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沒有死,再引來殺身之禍,我做的這一切隻是在保護自己。前陣子因為受傷失憶,夫君一直也以為我沒能恢複記憶,就先不告訴他了,這樣他心裏也會好受些,我現在更願意以另外一種身份在這府裏生存,我會把所有的真相一一查出來,包括小旋兒的蠱毒。”
紫穀愣愣的看著紅花,眼角濕潤,“沒想到你經曆了這麼多事,我還以為你真的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你會以這樣一種方式歸來,不管怎麼樣,你能回來,我由衷的高興。”
紅花拍拍她的肩,“我一直會與你們在一起,不會遠離。”
不遠處有輕微的腳步聲,紅花趕緊扯上麵紗遮好麵部,小心的囑咐紫穀,“這件事千萬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你一定要為我保密。”
紫穀堅定的點點頭,“姐姐放心,我也會盡我所能的幫助姐姐。”
“喲,這麼晚了,紫穀和離兒姑娘有什麼好說的,聊這麼久還沒回去?”曾秀娥見著她倆,立刻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個離兒有可能就是紅花,若她沒死,為何會以這種身份出現在丁府,還蒙著麵紗,肯定不懷好意,沒安什麼好心。
不過,司徒睿那個家夥,做事一直都很穩妥,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他親口告訴自己紅花已經死了,應該是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若是紅花死了,這個莫名其妙出來的離兒是怎麼回事。
“回姨母的話,紫穀與這離兒姑娘實在投緣,就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我們這就回去。”紫穀輕輕施禮,她再也不是那個傲慢、目中無人的三夫人紫穀,如今的她行事格外小心謹慎。
曾秀娥趾高氣揚的冷哼一聲,“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去歇息吧。”
次日清晨,紅花剛起床。鈴鐺就小聲的說:“今日宮裏的禦醫又來了,給丁將軍複診,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紅花輕輕的點頭,自從她住進這梅苑,因為少了一種身份,與丁子喬單獨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他每次出行身邊不是有花菱就是有錦瑟,紅花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敢輕舉妄動,隻能遠遠的看著他。
“禦醫來了……”曾秀娥看見馬車穩妥的停在丁府門口,眼前一亮,趕緊迎了上去。
管家幫禦醫提著藥箱,朝著丁子喬的房內走去,禦醫從藥箱裏拿出了一個脈枕頭,細細的為丁子喬把脈,他蹙著眉頭細細的觀察脈象。
紅花看著他的表情,心情也沉重起來,屏住呼吸,看著禦醫的眉頭漸漸疏散開來。
“太醫,喬兒怎麼樣了?”曾秀娥忍不住性子,急急的問道。
禦醫微微一笑,“丁將軍身體的底子不錯,內傷恢複的很快,這眼睛想必再養上一段日子,就能恢複了,曾夫人不必著急,多則兩個月,少則一個月,想必,丁將軍的眼睛就能看得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