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 3)

蓮姨總算體會得到悅悅在霍家的時候過得如何憋屈!

這個女人,太難對付!

“站住!”

蓮姨叫住了她,冷聲質問道:“火是你放的對不對?悅悅不可能自殺!是你做的!”

林允肢體瞬僵。

她開了天眼?她怎麼知道火是她放的?

那天,隻有她和林悅兩個人,不可能有目擊證人!

“蓮姨,我告訴過你,話不能亂說,小心哪一天我割了你舌頭!”

林允當然不會傻到承認,她狠戾的眼刀子剜在蓮姨身上,想也知道,蓮姨隻是偏見猜測罷了!

蓮姨一言不發,林允的細微動作她看得一清二楚,心底浮現了個可怕念頭……

***

林允最厭煩的莫過於兩個人,林悅和蓮姨,現在多了個霍悅凜。

蓮姨不同於林悅軟弱,洞悉事情一針見血。

她能用花言巧語蒙蔽所有人的眼睛,偏偏逃不過蓮姨的法眼。

小雜種不足為慮,除去了她的保護神蓮姨,她就是一隻螻蟻,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碾死!

將養了半個月,霍炎霆掏心掏肺的照顧下,霍悅凜又生龍活虎了。

嬰兒初來乍到,對這個世界充滿新奇,看到一片樹葉都能傻癡癡的笑。

眼光下,霍炎霆盤腿坐在墓碑前,悅凜便坐在她腿上。

“悅悅,是我的疏忽讓悅凜受了傷,不過,我發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蓮姨時常見霍炎霆對著墓碑訴說,當初靈堂一幕她當霍炎霆是在演一出戲,時間久了她不得相信,他真的放不下林悅。

“人都死了,你說這些有用嗎?悅悅在世的時候,你哪怕對她好一丁點,也不會隻留下一座石碑!”

霍炎霆喉結幹澀滑動,他潛意識的看悅凜,害怕有一天,悅凜會恨他。

“蓮姨,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你怎麼不問,要是她願意服道歉,結果會不同!”

“道歉?悅悅做錯了什麼?”

蓮姨嗤之以鼻,所謂錯皆是圈套!

霍炎霆如鯁在喉眉心緊皺,林悅做過的惡事,一雙手都數不過來。

蓮姨幫他數出來,“是她錯在占有欲太強,太貪心,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容不下小允?”

“還是為了爭寵將林允推下橋,企圖害死林允剪短刹車,為了讓林允消失差點讓林允失明!為了家產,她臨產的瞎子還能害死林允腹中胎兒?”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仿若證據鑿鑿的法官一錘定音宣判罪行。

這罪行如桎梏壓得霍炎霆呼吸沉悶,她加重語調的最後一句,‘臨產的瞎子’如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他喉嚨。

“是個孕婦都知道不要亂跑,特別是前三個月後三個月。況且悅悅什麼也看不見,她怎麼那麼巧遇到了林允,怎麼就那麼動作敏捷拿刀追著林允?如履平地的走上天橋能把林允逼得倉皇逃竄?我家悅悅是會武功還是神仙附體啊?”

霍炎霆想象得到天橋上的場景,一個孕婦,是個瞎子,天橋人來人往……她如何分辨,誰是林允?

久夢乍回的霍炎霆唇瓣翕張,竟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

就算是林悅拽著林允她無處可逃,可是她就不能呼救了嗎?難道大白天街上空無一人?

完全經不起深究,如若他是瞎子走路不跌倒就不錯了,如何能追上一個雙目明朗的人?

背後冷汗涔涔,他恍然明白,對待林悅他曾偏執得可怕!

蓮姨的話又雲淡風輕落在耳畔,“你說悅悅是騙子,她騙你有什麼好處?她得到過好處嗎?眼睛沒了……孩子也差點沒了。誰得利了,不是你捧在手心的林允?”

“胡說!小允從不說謊!”

要他怎麼相信,他幾年的時間裏都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如果是真的,那他豈不是幫凶?

是他,甩著捐贈書到她麵前,是他逼著她簽字!也是幾乎要了悅凜的命?末了,致使她被烈火焚燒成一具焦屍?!

不是這樣的!

一定是哪裏出了錯!

明明驕陽當頭,冷汗卻浸濕了他衣裳,

他不敢去承認,自己是那個助紂為虐的人!親手將林悅推向深淵的人!

“先不提小允小產的事,我隻相信目睹的事實。那天,要不是我在,小允早被淹死了。要不是小允命大才在車禍後撿回一條命。地下停車庫的監視器不會說謊!”

沒錯,他的眼睛總不可能欺騙他吧!

這樣一說,心裏如釋重負般,好受了不少。

“嗬嗬,你知不知道拍戲的時候總會有觀眾?你就是那個觀眾,而林允主導了這一切。學校那次,悅悅哭了好久,告訴我事情原委。放學後她看到書桌裏有林允留的紙條讓她赴約,她去了之後,林允明確的告訴她,你是她的,要悅悅放手。兩人爭執中,她看到你走過,鬆開悅悅倒了下去。悅悅也想施救,是被你搶先了。林允博取你的同情心,指責悅悅因為爭寵而瘋狂!”

騙子!

蓮姨就是個騙子!

林悅當時一句解釋也沒有,還不是因為理虧!

“至於車禍,隻要你的林允金口一開讓悅悅去給她找東西,悅悅會推辭嗎?悅悅去車裏給她拿外套沒找到,接過林允的電話要她幫忙看看車子是不是引擎故障。為什麼悅悅會開林允的車,林允怎麼不自己開?刹車失靈的時候明明可以減緩速度,為什麼撞山壁上?或者,她早策劃好,要麼害死悅悅,要麼還能誣陷悅悅在車上做手腳!她都快成植物人了,還有精力告訴你,悅悅要害死她?”

一段話衝得霍炎霆心亂如麻,林允生死攸關之際確實留下控訴的話。

他怒火中燒查了錄像,查了撞成鐵皮的車,一切’真相大白’。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她想要得到的越多,就必須像吸血鬼一樣吸幹悅悅的血肉。霍炎霆,悅悅已經死了,我隻希望你擦亮眼睛,別到時候連悅凜都保不住!”

霍炎霆渾身冰冷,他反射性的收攏抱著悅凜的手,生怕她會不翼而飛。

為什麼會這麼冷?就像有一雙時時刻刻的盯著他,盯得他毛骨悚然。

“這都是你的揣測,你又沒親眼所見,僅憑著你對小允的偏見就能把她妖化成無惡不作的人嗎?”

他還是不願相信……

蓮姨付之一笑,濕潤的眼底飽含失望,“我冤枉林允?我得到什麼好處?她是死是活與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想為悅悅討回一個公道!你看看悅悅!你有本事捫心自問你從未虧欠她!”

霍炎霆的心碎了,碎成了粉末。

怎麼會毫無虧欠,他欠得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