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隻覺得遍體生寒。
她張了張嘴,便知道,自己這一回是錯的徹底了。
鄭燕生不能審,一旦審了,說不定就會審出她的的吩咐來。
如夢馬上要跟薛琰談親,本已經出了事,再穿出一點點不利的名聲,隻怕皇家根本不會給你選擇的機會。
而阮傾,分明她說的內容禁不起細細推敲,分明她的話也不甚完整。
但是這時候,她作為主母,要解釋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她沒有第二條路,隻能在片刻後,僵著臉,賠罪道:
“是……是媳婦沒教好下人……”
想要大事化了小事化了 ?
阮傾冷笑一聲,她們想置她於死地的時候,她們算計她的時候,有人給她阮清第二條路可走嗎?
她的眼神很冷很冷,卻隻慢慢道:
“母親方才說,是從鄭燕生搜到來火油?”
她的聲音如冰似雪:“那可否去母親告訴我,為何,您送給女兒的丫頭,為何要跟外男燒了祠堂去私奔?”
“不!”
從醒來就一直處於驚慌的黃鶯驚慌失措的大聲喊著,“夫人救我!我沒有跟誰要去私奔!是 四小姐,是四小姐算計我!那杯茶……”
“閉嘴!”
陳媽媽一個箭步衝過去,狠狠的給了黃鶯一巴掌,活活打下了幾顆牙齒,這才讓黃鶯閉了嘴。
“夠了!”
不動聲色看完整場鬧劇的阮老夫人終於開口。
隻是相比較之前麵色的凝重,此時此刻,她的臉色幾乎算得上如常。
丫頭偷情,跟小姐幽會可不是一個級別的。
一個丫頭,處置了就處置了。
想到這兒,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阮傾,隻見這個小孫女此時正低著頭,碎發覆蓋上去,竟是看不見一點神色。
誰在鬥法,她又不是看不出來。
隻是。
無端的,阮老夫人竟有種吐氣的感覺,大姐兒從小就在姚氏身邊長大,莫了,竟除了帶這一對母女比親娘,親姐姐都要好,跟她這個祖母的關係反而日日淡下來。
若她是那等昏聵的老太太便也就罷了,隨他隨意去,但是偏偏,她卻一直就對 姚氏的用心有所懷疑,大姐兒不親近她,其他的庶女被姚氏教的又沒個模樣,老夫人還是頭一次看到姚氏這般打雁被雁啄了眼,竟然有些舒坦。
今日之事她冷眼看著,便明白是姚氏想要動手,想不到阮傾聰明,竟然能讓姚氏拔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樣一來,她便打定主意,定要護著這個四丫頭才好。
“老大家的。”
阮老夫人淡淡的開口,她出身名門,又做了阮家多年的主母,積威之下,姚氏臉色更是一白。
“平日你管著阮府,鳳林如今做到了宰相的位置,我原本想著也是合該為老婆子放手頤養天年了,但是今天。”
她忽而抬眼,掃視了一下屋內,語氣平緩聽不出波瀾:
“你做的過分了。”
“母親!”
姚氏咬了咬牙,聰慧如她自然明白婆母的意思,並不是指責她苛待庶女,而是指責她管家不嚴,沒得敗了宰相府的名望。
她很想分辨,但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下了下去,片刻,姚氏便深吸一口氣,斂盡了麵上所有情緒,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