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並不是普通的帕子,阮傾思索了下,便伸手略翻了翻,忽然發現,這帕子上竟是寫了字的。
“生為相思顧,死願相思骨,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行字秀氣妍麗,阮傾愣了愣,方才反應過來,這是她,或者說是阮傾的字跡。
尤其是底下,還小小的繡了一個燕字。
“這是?”
她略有些疑惑,而李媽媽卻是溫聲道:“這是在大夫人那裏找到的。”
大夫人?
阮傾次恍然大悟,想必這就竟是昔日,阮傾寫的情郎的詩。
隻是……
她心頭的怪異又湧起了幾分,但她略一思索,還是恭敬的對著阮老夫人行禮道:
“多謝祖母維護之情。”
她雖然不懂祖母為何選在這時給她這個盒子,但阮傾明白,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這些帕子,再一聯想她跟鄭燕生的關係,那她隻怕是跳進黃河都難以洗請。
所以她這一謝頗有些誠心誠意的味道。
而阮老夫人隻是動了動眼神,片刻,才歎息般的說了一句:
“你,將這個收好,好自為之吧。”
若是說祖孫感情,可能就連阮如夢都比阮傾跟老祖母更深一點。
所以阮傾也沒指望能得到阮老夫人多大的幫助疼愛什麼的。
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所以她隨手把盒子放進了自己帶著的軟錦袋中,便就乖巧的靠在車上閉目養神去了。
因此也忽略了老夫人眼裏一閃而過的,深深的愧疚。
進宮請罪自然不是件輕鬆的事。
阮家的所有女眷愣是在未央宮的門前跪了整整三個時辰,直到傍晚,皇帝才臉色鐵青的過來了。
貴妃的屍體燒沒了,這要是一般的人家自然是要狠狠發落,但,阮丞相尚且在外公幹,阮老夫人又是昔年太後的手帕交,皇帝再喜怒無常這點道理也是懂的,所以也不過是象征性的罰了幾月俸祿,這事便就過去了。
尤其是在聽聞,犯事的是阮府的一對偷情的丫頭跟秀才,已經被阮老夫人給抓起來就聽候發落時,皇帝便更沒了興趣。
他草草的掃了眼由幾個阮府家丁壓著的一對已經咽氣了的偏題鱗傷的男女,隻厭惡的皺了皺眉,便擺手道:
“拖下去剁碎了喂朕養的那幾隻雪狼吧。”
阮府眾人皆稱是。
阮傾也低了低頭,然而猛然間,她似乎感到有人的眼神正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識的回頭,隻見站在她前方的姚氏,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怪異的感覺在這時候到達了頂點,阮傾臉色一凜,直覺今日的一切都透著些許的反常。
果然,下一瞬,隻見前一秒還半死不活的鄭燕生竟然突然間睜開了血紅的雙眼,按著他的幾個家丁被他陡然撞開,他緩緩起身,隨即,便怒吼一聲,竟然阮老夫人嚇得麵色發白,但好在李媽媽眼疾手快,擋在了老夫人的麵前,才幸免於被砸中,其他沒反應過來的女眷就沒那麼好運了,一具已經死透了的屍體突然撞過來,嚇得諸人都尖叫起來,而皇帝也是被嚇了一跳,連聲喊起了護駕。
阮傾沒有動,她隻是死死的盯著那名身材矮小的太監,隻見他做完此舉,便猛然的,朝著宮門口的方向拔腿就跑,這人不光神力驚人,連速度也快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