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傾聞言搖了搖頭。
“女兒怎會責怪父親。”
他二人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樣，卻無人注意到一旁姚氏眼中的不屑。
那張臉，確實十分像極她那個風塵之地裏出來的娘親。
“你已到了待嫁的年紀，為父心中有所思量，今日尋你來，便是想問一問你的意思。”
問一問意思？阮傾心中忍不住冷笑，那若是她不願意，他們就不會逼她嗎？
“女兒還小，不願離開阮府，待兩位姐姐成了親，父親再為女兒尋一良人也不遲。”
阮鳳林聽出了三分阮傾的意思，卻還是故作裝作不知道聽不懂的樣子。
“我阮鳳林向來是朝中的重要大臣，可是卻在宮裏連個接應的人也沒有，阮家的未來如何還是未知數，之前還有你大姐姐在宮中照顧，如今……傾兒生來就麗質佳人，這般聰穎本不該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話點得都透徹，就連白珠都聽懂了這弦外之音。
阮傾此時簡直像要大笑出聲。
原來。
原來整個阮家的未來都寄放在她身上？
原來，他們還記得，當初她在宮中對阮家的百般照應？
那他們，是如何對她的？
“進宮……傾兒向來不懂權勢朝廷的事情，恐怕此事傾兒當真無法勝任。況且論天生麗質，兩位姐姐哪位不比傾兒強，怕是兩位姐姐去要更合適。”
裝作什麼也聽不懂的樣子是婉言的拒絕，她對眼前二人還保持著恭敬。
三年前，他們也是這般將她送進皇宮的。
隻是那時，她十分開心，以為，阮鳳林是疼愛她才會讓她去坐在那樣榮耀的位置。
阮鳳林歎了口氣，一副身心疲憊的樣子，若是從前，阮傾隻怕會為此便立刻答應他那些她不願做的事情。
隻是如今，阮傾隻做絲毫不懂的模樣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半響，阮鳳林看阮傾沒有說話的意思，才又緩緩開了口。
“阮家需要一人來為阮家繼續維持如今的榮耀，你二姐已同三皇子有了婚約，阮菱又太過驕橫，都不合適入宮，如今也唯有你一人能擔此大任……”
話未說完，最後隻剩歎息。
此時若再不給他台階下，這麵上便不好看了，如今還不是和他們撕破臉麵的時候。
阮傾眼眸閃了閃，猶猶豫豫開了口。
“父親莫要傷神，是傾兒不懂事。若是傾兒進宮便能讓父親少傷神些，傾兒願意進宮。”
白珠滿眼驚詫，阮傾縱然低著頭也能想象出上座二人臉上定然滿是笑意。
“傾兒當真是懂事的人兒。如今也算是皆大歡喜，老爺這數日車馬勞累，今日便早些歇息，傾兒也回去好好休養，等著宮中的傳召便是。”
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阮傾便帶著白珠走出了書房。
“小姐，你當真要進宮嗎？”
一路沉默，到了花園時白珠才堪堪問出了口。
小姐說過，她不願進宮。
“如今還有什麼辦法嗎？父親說了那樣的話，若是我不答應，真正是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