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步上前將木丹從地上扶了起來,眼中帶著些憐愛。
木丹是她幾個侍女中年紀最小的,如今遇了事,自然驚惶些,也怪不得她。
“此事我自有定奪,你不必多想,但今日同我說的這些話、你見到的東西和聽到的所有一切,出了這扇門便立刻忘掉,無論誰人問起,都說今日你在我房中侍候,可記住了?”
本以為謝太妃會將她趕出山寺,此時聽到太妃這樣的安排,木丹心中萬分感激。
她早已沒了親人,若是再離開太妃,這世間便無她立足之地了。
急忙點了點頭,木丹止住了眼中掉落的淚水。
“奴婢記住了!”
此時外間已是深夜,麵上稍顯蒼老之色的夫人看著窗外陷入沉思。
薛琰在外人眼中一直都是心係百姓但毫無爭儲之心的人,阮家同三皇子關係要好也是因為當初阮家大小姐的關係,如今阮清已逝,為何阮鳳林同薛琰還走得這般近?更何況,二人還密謀在宮中安插眼線,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天下是當初她親眼看著先皇一點一點打下來的,決不許外姓有絲毫染指,若是薛琰能安心做好他的皇子、阮鳳林也不鬧什麼麻煩的話,她也不會對他們做什麼,可若是這二人不願意安分度日,她便不會給這二人活命的機會。
謝太妃所居的院落中多是翠竹,此時在月影的映照和微風的吹拂之下,竹影搖晃。她抬手將木窗關上,回身看著還在房中侍候的木丹,此時的木丹雖然安了心,但臉上還是可以看出有些恐懼。
“從今日開始你便在房中好好抄寫經書,沒有我的旨意便不能出門。”
說罷看著木丹應下便熄了燈歇息。
雖然不知道薛琰存的什麼心,但她很明白薛琰為人並非善類,或許那些晃動的竹影間便藏匿著皇子府派來的殺手,但謝太妃心中也很明白,此時薛琰還不敢動她。
本已經寬衣睡下的阮傾此時卻突然驚醒,睜開眼睛靜靜聽了半響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周圍也沒有什麼聲響。
再次閉上眼睛,卻如何都不能再入睡。
許是這段時間過於疲憊,故而才會被自己驚醒吧。
有些疲憊的扶了扶額,阮傾起身想要喝些茶水,卻在走了兩步之後停住了腳步。
不遠處一雙清澈的眼眸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雙眼之中似乎帶著些懼怕,阮傾也看著那雙眼睛,半響,有些幹涸的嘴角微微彎了起來。
找來火折子將那燈燭點亮,阮傾才重新向那個方向看過去,那一雙眼睛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本來深夜看到這一幕有些可怖,但此時張了燈,看到那雙清澈眼眸的主人時,便一點都不再覺得可怖。
將那毛茸茸的小團子抱在懷中,阮傾十分懷念的用臉湊了湊它的絨毛。
許是貓天生便有靈性,也許是這小團子常年待在那人身邊的緣故,看到她容貌時還有些防備的雙眼,在觸碰到她身體時便全然卸下了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