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極活潑的女子,難得安靜下來,靜靜坐在宮中,身邊侍女靜靜的侍候在她身邊。
見他走了進來,殿中的宮女立刻便要稟報,卻被他抬手製止,沒有打破那片刻的安寧。
靜坐在美人榻上的宮裝女子,並未發現他的到來,極為精致的麵容此時帶著些笑意,似是想到什麼高興的事情,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
他很少看見她這般模樣。
她安靜的坐在那,手中繡線一次次的穿過那素淨的輕紗,描繪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花兒來。
到底是太過安靜,他的腳步聲還是驚擾了她,她抬起頭來,似乎有些倉促,一雙水霧般透徹的眼睛還帶著些迷惑,而後反應過來之後便放下手中物件,起身緩緩向他行了一禮。
“臣妾見過皇上,怎的皇上來了也不稟報一聲,這些個侍候的都是無用之人麼?”
還未等他說話,她便開始責怪起宮女來。
是了,這般模樣才像她,高傲得不將一切東西放在眼中,這才是他的阮貴妃。
“不必責怪她們,朕以為愛妃在歇息,故而才讓她們不要驚擾。”
擺了擺手,他在她方才所坐的軟塌上坐了下來,抬手拿起那繡花。
“朕倒是不知,愛妃的女紅也做得這般好。”
倒不是他討好的話語,而是那一針一線極為公整,宮中最好的繡娘也僅能做到如此,他原以為她在阮府是掌上明珠,並不會做這些。
那時聽到他的誇讚之後,她便抬手拿過那繡花。
“無聊打發時間的罷了。”
說完她便抬手招來身邊宮女。
“收起來罷,莫要叫那針傷到皇上。”
臉上是一絲不苟的微笑,連幅度都是剛剛好的樣子,她對旁人向來這般模樣,對所有人都是。
後來他便再沒見過阮清繡花,之後聽說,那日在殿中值事之人,皆被她趕出她寢宮,隻說不知同傳之人,留著也無用。
那是他最後一次見過那樣的紋飾,想不到,今日在此,還能再見。
薛帝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著薛臻也是滿臉疑惑的模樣笑了笑,看來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花。
“皇兄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薛臻看了看那花,雖然奇特些,但也並無什麼不妥。
“從前見過一次罷了,大概阮家的女子都喜歡這樣紫色的花兒。”
薛帝說得帶著些感歎,薛臻倒是並未放在心上,如今阮家二小姐在宮中,想必他這皇兄便是在夢令宮中見過。
“待欽天監將吉日測出來,你府中再開始準備便是,今日朕也乏了,你告退吧。”
見薛帝不再多問,薛臻也點了點頭告退出了宮。
想到不久之後便要迎娶那女人進府,他心底還是有些喜悅的。
這邊阮鳳林才回了府便發了好大一通火氣,眾人都不知道為何,阮傾在清水閣聽了,心情卻是難得的愉悅。
她自然是高興地,能壞了阮鳳林的計劃,如何不喜?
“此時木蘭姐姐她們都不敢靠近書房,也不知道今日在朝中發生了何事,老爺回來便一直發火到現在,連帶著平日裏最喜歡的那套琉璃珠也一並扔了出來,當真是十分氣急了,可憐了木蘭姐姐她們,什麼都沒做錯便被生生扣了兩個月的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