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鳳林此話一出,所有人眼中皆是震驚之色。
先不說那慕落院是近年來從未有人會涉足的荒廢院子,院中房舍隻怕下雨打雷都要搖上一搖,就阮鳳林決定削去姚氏主母之位的決定,便叫眾人覺得這懲罰過了些。
一族主母哪裏是能說換就換的?隻是看來今日阮鳳林當真氣急了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那吳管家看了尚在震驚之中未能回過神來的姚氏,也隻能搖搖頭去請那族譜出來。
一直在人群之中看熱鬧的四爺,此時壓下心底的震驚,也緩緩上前了兩步,帶著些猶豫的開了口。
“若是削去長嫂主母之位,我阮氏後院便無人打理,如今當真母親的麵,隻怕叫母親在碧落之下也不得安心,長嫂縱然有錯,但罪不至此,不過是耳根子軟,受了這妖婦蠱惑罷了,還望兄長三思。”
這位四爺在族中向來沒有什麼地位,平日裏也是不常同人打交道,如今突然站出來為姚氏說話,倒是出乎阮傾的意料。
他這一說不少人便都開始跟著附和,隻有極少數受了姚氏苛待之人站著看這場熱鬧。
“本王今日當真是大開眼界,苛待庶女、迫害妾室,如今還攜人一起汙蔑皇室宗親,這樣的大罪,在你們阮家,竟也能說罪不至此。”
門外突然傳來阮傾熟悉的聲音,轉頭去看,薛臻正大步向她走來,滿臉的寒色叫眾人不敢多看。
沒有想到王爺突然前來,眾人驚詫之後立刻下跪行禮。
“臣拜見王爺!”
一整堂的人全然跪下,連帶著那阮如豐都有些驚慌的跪在阮鳳林身邊,阮傾卻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作,靜靜看著薛臻走到她身前。
隻見他有些心疼的拿起阮傾那方才用簪子劃了傷口的手指,見已經結了痂,臉上神色才緩和了些。
“若是本王不來,都不知道本王的王妃在此受了這般委屈,阮大人當真是治家有方。”
轉身看著跪在地上的阮鳳林,薛臻眼中方才看著阮傾的溫柔立刻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質問和冰冷。
按理說阮傾已經嫁入端王府,已經是皇室之人,如今能回阮家為阮老夫人送葬,於阮家來說是極為光耀之事。
還發生這樣的事情,一聲王妃娘娘,當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心中全然沒有認清楚阮傾如今的身份。
連帶著兩次被薛臻質問諷刺,阮鳳林自然也能看出薛臻不快,隻得將頭低得更低,想要開口卻不知道如何解釋,薛臻所言,確實是他無力反駁的。
阮傾站在薛臻身邊,此時看著姚氏和阮如豐這般和方才的趾高氣揚全然不同的驚恐模樣,眼中隻覺厭煩。
但她今日的目的還未達成,厭煩卻也不能離開。
“父親和眾位叔伯姑嬸快起來吧,天寒地冷,莫要生病了才是。”
到時候若是傳出什麼端王府以權壓人的傳聞來,隻怕倒是合了阮如豐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