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將姚氏送去那無人理會的院落,當真出了什麼事兒,隻怕阮如夢在宮中也不會安生。可是若不如此,如今麵對那薛臻他便不好交代……
眾人之中顯然也是有不少人想到此,麵麵相覷之後,一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緩緩開了口。
“偌大個阮府確實少不了主母,何況貴妃娘娘同長嫂也是親母女,如此大的懲罰,隻怕叫娘娘在宮中也不能安心,兄長消消氣再說!”
“誒喲!”
突然出現的叫聲將眾人的眼光都引過去,那發出叫聲的奴婢一看眾人都看向自己,頓時急忙跪到地上,眼中滿是驚惶。
“奴婢不是故意的!”
說著那眼中的淚水便要滴下來,連帶著身子都帶著顫抖。
畢竟當著那麼多貴客的麵出醜,主子定然要責罰的。
看著阮鳳林麵色沉沉,站在那丫鬟身邊的安氏頓時心中一驚,也立刻跪了下去。
“是妾身管教不嚴,還請老爺責罰妾身,莫要怪罪畫眉!”
這丫頭跟了她有幾年了,如今自家老爺正是氣頭上,她隻怕老爺怪罪於畫眉。
眾人都有些疑惑的看著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按她的自稱來看,這分明是位姨娘,可身上穿的衣服卻還不如姚氏身邊一個嬤嬤穿的光鮮。
可見這姚氏在府中也是個心眼兒小的,連姨娘的東西都克扣。
阮傾看了看身後的東方玉止一眼,轉眼看向阮鳳林,卻見他滿是深思的看著那跪在地上請罪的安氏。
不著痕跡的彎了彎嘴角,阮傾也轉眼看向安氏。
“這位是安姨娘吧?許久未見,姨娘可還好?不過是身邊丫頭不懂事,姨娘何必將責任擔在自己身上,姨娘快起來說話。”
阮傾說著便示意身邊的疏落前去將那安氏攙扶起來。
王妃熱絡的態度叫安氏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還是由身邊的丫頭攙扶著站了起來,但眼中還滿是擔憂。
到底是書香世家出來的小姐,盡管多年過去,如今一言一行和做事說話之間,還是透露出大家族之中的底蘊。
這樣的女子,若是一輩子在姚氏的壓製之下清苦度日,那才當真是不公平。
阮如豐皺眉看著那安氏,姚氏一看阮鳳林的眼神被安氏吸引過去,心中頓時更是氣憤,立刻抬手指著那安氏便罵出口。
“姨娘是沒有資格前來祠堂送葬的,這樣的道理都不懂,誠心叫旁人看我阮家笑話!來人,將這不知禮數的賤婢拖下去家法處置!”
若是平日,姚氏說這樣的話,旁人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當家主母想要處置一個犯了錯的姨娘本也不是什麼難得一見的事兒,隻是今日,任她喊了半響,卻無一人敢上前真的將安氏帶出去。
安氏心中一急便想要跪下請罪,卻被身邊那方才站在王妃娘娘身旁的婢女攙住。
阮傾冷眼看了那姚氏一眼,紅唇輕啟,卻是叫阮如豐猶如跌入冰窟的話語。
“祖母逝去,今日在祠堂置放牌位,府中眾人自然都該前來跪拜,安姨娘也不例外,母親向來同我們這些姊妹說得都是日後成了婚,身為一府主母,便該善待妾室,傾兒深記在心,如今母親的作為,倒是叫傾兒十分疑惑,安姨娘做了何事,能叫旁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