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離去,隻怕若是繼續再呆在此處,會忍不住想要將魏珂打個清醒。
他很清楚魏珂的性格,一個人放在心裏那麼多年,可見其執念之深、感情之深。
隻是京都城那麼多女子,唯獨那一個,是他喜歡不得的人。
薛臻身上流著薛氏皇族的血脈,不管他是否當真做了什麼通敵賣國的事情,薛琰想要安心坐上那個位置,薛臻便決然不可能活命。魏家選擇了站在薛琰這一邊的那一刻起,同薛臻便已是最大的仇敵,薛臻的王妃,也是他們討伐的對象。
魏珂不能有私心,為了整個魏家,他對那個女人,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在他身後,直到再聽不到腳步聲,魏珂緩緩睜開眼眸,手中已無杯盞,在這整個竹屋之中,他找不到任何能讓他想念阮傾的東西。唐秋的話語在他耳際縈繞。
一劍殺了她?
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此時的洗梧宮,就著手邊被風吹得忽明忽暗的燈燭,薑絲雨看著手中的密保,麵上緩緩漾出笑意來。
魏瑩竟然要回京了,還給如今已被查封的端王府送去拜帖,有趣。
當真是老天都在幫她。
將手中的信紙放在那燭火之上,薑絲雨看著火舌將信紙燃盡,麵上的笑意越來越深邃。
從前的輕視、怠慢,那些不屑的眼神和任由下人對她的欺辱,她一樣不少的,都要親手討回來,如今這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嗎?
巨大的閃電劃過夜幕,一片黑暗之中劃過瞬間的亮白,阮傾睜開眼,聽著窗外傳來的電閃雷鳴聲,不知為何,她心中極為不安,似乎是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緩緩坐起身子,阮傾閉上眼睛,開始回想近日發生的事情,到底是遺漏了什麼東西,為什麼她的心如此不安?
可是她什麼都想不出來,心中的不安之感卻越發的強烈。
“怎麼了?被吵醒了?”
身側的薛臻似乎被她的動作吵醒,起身將她攬在懷中輕問,他記得阮傾不害怕雷電的。
感受著薛臻身上傳來的暖意,阮傾一顆心落了些,但依舊存在的不安卻叫她難以入睡。
白日裏瓚客回來稟報,說魏瑩快要到京都城,給她送去了拜帖,隻是被看守端王府的侍衛截下,算一算時間,魏瑩大概明日便能進城。
魏家跟在薛琰身邊,如今在京都城中沒有哪個世家能與之比擬,魏瑩入城該是沒有什麼危險,本是想著過兩日再出寨子私下同魏瑩相會,如今阮傾卻是等不及了。
“阿臻,我想去接魏瑩。”
魏瑩今夜該是在城外的鎮子落腳,他們貿然前往,自然是多了些危險,但此時她卻顧不得那麼多,心中的不安要親眼看見魏瑩才能平複下來。
薛臻此時也清醒過來,並未多問便點了點頭起身,本是不想讓阮傾再出去吹冷風,但看著她神色有異,便也不過多阻攔,隻硬是讓她多穿了兩件外衫,才允她出門去。
先前才下了好大的雪,如今夜裏又下起大雨,山路難行又十分滑,連疏語都不明白這樣的天兒阮傾為什麼急著出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