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珂呆愣在原地,唐秋所言句句屬實,他沒有辦法反駁。
所有人認定的凶手就在他的眼前,他卻還是百般找理由去欺騙他自己、去說服旁人。
可是他能怎麼辦,難道當真要提劍去將那人找出來,然後一劍殺了她,為妹妹和她腹中的孩子報仇?
此時的雲風寨中,芊芊素手將密封的信件交到身邊的暗衛手中,清冷的聲音平靜無波,讓人莫不清楚她此時在想什麼。
“此信務必親自送到芸娘手中。”
“是。”
暗衛領命離去,阮傾看著房外落雪半響,才轉身回到爐火旁坐下。
自來了這寨子之中,先前的所有好友她都並未聯係,包括東方玉止和清雲樓中眾人。
她不想將他們卷入這場紛爭當中,所有的事情有薛臻同她一起承擔便是,他們有的是時間同薛琰相對。
可是那日親眼看到魏瑩的慘劇,她便知道,她沒有辦法再隱忍下去,所有的計劃或是蟄伏,在此刻都化為虛有,她要親眼看著傷害魏瑩之人在她麵前死去才能甘心。
“夫人,魏瑩夫人對您,就那麼重要嗎?”
疏語在一旁略帶疑惑的開了口。
這幾日來自家夫人從未笑過,甚至連夜間都難以入睡,那日夫人那般著急的下山去見那位魏瑩夫人,她是看在眼裏的,她不懂,一個兩年隻通過信件數月才聯絡一次的人,為何對自家夫人來說是這般重要的存在。
阮傾拿著鐵箸撥弄著爐中炭火,看那火花升起又瞬間湮滅。
她也不知道,明明隻是一個認識了數月,甚至未曾深交之人,為何會在她心中這般重要。
“你見過大漠的飛沙嗎?還有沙漠的綠洲、玉林關的夕陽、還有像大火燒了行雲一般的火紅天際。”
阮傾淡言,這是數日來疏語第一次見她眉間煩思稍逝,甚至嘴角還有一絲笑意和……向往?
“不曾見過。”
疏語自小便在京都城長大,從未去過大漠,自然也看不到阮傾口中所言的那些奇幻景色,她甚至不相信世家會有那等奇景。
阮傾卻是雙目失神的開口。
“魏瑩見過,這些場景,都是魏瑩親口同我說的,1她說待我有時間了,便去玉林關尋她,她帶我去看邊關的盛景,我一直再等一個機會,可是如今,再也等不到了。”
魏瑩的身影浮現在她眼前。那般笑容明媚燦爛的女子,自小便在世家大族之中長大,是魏府的珍寶,就算去了邊關之地,也不曾過多的風吹日曬過。她的眼中滿滿的都是對這個塵世間的期待和歡悅,她單純得似是不在繁塵之中長大一般。
一出生便站在最高處的女子,雖然從未為難過身份低微之人,但那眼中的孤傲和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來的貴氣,都不是旁人輕易可以忽略的。
那樣的女子,不就是前世的自己嗎?
看著魏瑩,就像在看從前的自己,她忍不住便想要保護她,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她受京都城中權勢之爭的侵擾,可是她還是沒能保護好魏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