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未多說什麼,隻上前同主人家辭別之後便帶著何嵐衾迅速離去,眾人看著她二人離開的背影,不少夫人小姐便已經開始在私下裏猜想起來她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阮傾看了看上座雙眼之中突然染上些笑意、少了層包袱的容夫人,慢慢收回目光。
旁人不知易秋和何嵐衾的關係,阮傾卻是知道的,前世在宮中她多少也知道些事情,隻是從前覺得無關緊要便不甚在意罷了。
何家從前從不幹涉朝政,但並非絲毫不涉及。
那易大人便算是何氏一族的遠親,隻是兩家從不接觸,何家低調,易大人更為低調,一身才學出眾卻從不在眾人麵前展露,故而知道其同何氏有關係的人也不多,但易家同何家的交情,卻並非一般。
不然易大人也不會將易秋放到軍中去曆練,何氏日後若是需要一名虎將為之做事,易秋便可派上用場。
所以這易秋同何嵐衾,自然是早早便相熟的,如今何家漸漸在朝中嶄露頭角,易秋自然也不必刻意隱瞞這其中關係,故而才出來為何嵐衾遮去那些探尋的目光。
但除了遠親這一層關係,二人之間別的便再沒有了,何嵐衾心中到底放不下容軒,不然今日也不必親自跑一趟,至於那易秋。
阮傾又想起先前風雲寨前他怒發衝冠的模樣,那少將軍的心中,隻怕亦是忘不掉魏瑩的。
但抬頭看看在座之人,隻怕皆以誤會了他二人之間的關係,包括此時開始一個人不斷喝酒的容軒。
何嵐衾那般聰明,未必不能想到此時的一切,但她並未婉拒易秋的幫助,也並未作何解釋,如此看來,她隻怕也是想要容家二老和今日成婚那人對她少些愧疚罷。
這般女子,還是太過善良了。
大紅的綢緞被結成一個個看起來便十分喜慶的大紅繡球花懸掛在木柱之上,滿目的紅綢加上那紅燭時不時的輕晃看起來便十分有喜意,桌上的合巹酒倒映著燭光也是閃著光亮。
陪嫁的丫頭靜靜站在床邊,床沿上靜坐的便是今日大婚的新娘子,大紅的喜帕蓋在她的頭上,遮住那一張秀麗靜美的容顏。
若是說不緊張,那也是假的,此時盡管她努力平靜下來,但這心還是跳的有些快。
嘴角止不住的上揚,隻等著意中人來親手為她掀開喜帕的那一刻。
流音終於等到嫁給容軒的一天,那個時候在西戎太子府中,流雲雙目認真的同她說,她同容軒不可能會有什麼結果,那時候她不信,如今更是覺得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若是可以,她想要讓流雲親眼看一看這一切。
門扉之外傳來男子沉重的腳步聲,略微帶著些踉倉,似乎是喝得多了些。
“可見少爺是極高興的,這酒喝得連路都走不穩了。”
一旁侍候的丫頭十分會討喜,說的話叫流音麵上笑意更甚。
門外腳步聲靠近,繼而便是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流音心中突然被嚇了一跳,但一想到容軒約莫是有些醉意了,便又對他有些擔心,恨不得自己將那蓋頭掀下來去攙扶容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