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保重,道盡兄弟情誼,十一位主將踏步向前走去,身影瀟灑之間,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和決然。
這一夜開始之後,多少兄弟一聲保重便再無音訊,或死在敵軍亂刀之中,或死在馬蹄之下被踏成肉泥。熱血男兒目光對視之間,哈哈大笑,口中豪氣衝天的說道“殺敵飲血,餐飲胡虜肉!”
戰馬在寒風中沉睡,將士手中寒衣冷骨,手中佩刀卻是熱血十足,熱到了心裏,向北望去,仿佛自己麵對的已然便是千軍萬馬,手中的佩刀在衝鋒的那一刻嗆然出鞘。衝破這寒風淩淩的深夜。
蕭洛河坐在營帳之內,雙目緊盯著沙盤上三種旗幟,皆是將士衝鋒,戰陣陷落,哀嚎遍野,血流成河。良久,蕭洛河一聲長歎,拾起身旁放置的大戟,從一旁拿出抹布來,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手中大戟。
這個大戟陪著蕭洛河征戰不知多少年,自從北涼戍邊,到七王之亂,再到如今的鎮守西本,自己受過不知道多少傷,這杆大戟不知道飲過多少血。此刻原本是白色的戟纓如今早已經被鮮血染黑,細細聞去血腥氣味任在。
蕭洛河看著手中大戟說道“老夥計,你隨我征戰也有二十多年了,經曆過的大戰無計其數,你我兩個也算得上是殺人無算了。可是如今舒天歌和秦臻提兵再來,我這裏心裏卻是有些疲乏了,不想打了。可是不想打,到時候我手中三十萬將士必將被他們所屠戮,身後的國土必將受到侵伐,我也就硬扛著上來。他們都以為我是西北大元帥,可是他們又何曾想過我,原本根本就不想打仗了。隻是這三十萬的羈絆,身後國土的羈絆讓我不能離開這個位置。我知道這一次大戰非比尋常,雖然我自己所說要和曹豹那裏協同作戰,也隻不過是騙自己的,曹豹他們巴不得我死,朝廷那裏也是一樣,我怕到時候我在前線作戰,可是卻會被朝廷在後麵把後路給斷了,硬逼著我。”
蕭洛河說完,看著手中大戟,一手握戟,兀的一個反轉,大戟矗立在地麵之上。蕭輕塵又說道“如今逼著我倒不要緊,我可以憑著自己的一身武藝逃跑,可是三十萬將士就不行了。舒天歌、秦臻兩人都是不可易於之人,除非是我哥哥在世,我想憑著我我怕抵擋不住他們的攻勢。”
說到這裏,蕭洛河目光一抬,看去無風卻自動的戟纓笑說道“如果到了那種地步,我也就隻能以死博之!今日我蕭洛河守國門,別無他計隻是以死了之。”
說完,戟纓忽地停了下來,不動不搖,蕭洛河恰然一笑。
忽地一陣寒風吹來,營帳帳布被吹開,蕭洛河往外一看,見得營帳之外寒月當空。再一見,見得遠處兩人而來,帳布落下,遮去那兩人身影。
“稟大帥,血狼騎副統領蕭破軍求見!”,營帳之外,蕭洛河的親衛輕喊道。蕭洛河將大戟放在一旁,往外一看說道”進來吧!”
血狼騎蕭破軍帶著身後,頭盔遮麵的黑鎧將軍而來。
蕭洛河看著蕭破軍身後的將軍,說道“破軍,此人是誰?”,隻見的那名黑鎧將軍向前一步,左手持戟,一抱拳說道”末將,墨羽軍統帥拜見元帥!”,此聲實實在在的女子之音。
蕭洛河聽得女子之言哈哈大笑起來,笑說道“流觴墨舞!你來了怎麼不和叔叔說一聲啊?什麼時候回家的?”,此人正是流觴墨舞,如今看上去,隻見的黑鎧黑盔遮身,手中持的是蕭家大戟,腰間配的是北涼戰刀,端的是殺氣十足,颯爽英姿!比之蕭洛河也不差,鎧甲之上,蕭洛河看去鎧甲之上雕刻的是一隻黑色鳳凰繞身,再看工藝,這是蕭家頂尖工匠所製。
流觴墨舞回道“我也是才回家不久,便開始接手墨羽軍,現在我也隨軍出戰!”,蕭洛河聽得流觴墨雨的言語笑道“那好!到時候我就等著你這個在沙盤推演之上更要勝蕭輕塵一籌的女軍神的計謀了!”
流觴墨舞說了句“不敢。”,然後看向蕭破軍,蕭破軍一點頭,向著蕭洛河一拱手,便是走了出去。
流觴墨舞摘下頭盔,對著蕭洛河說道“我把信直接交給了舒天歌。”,蕭洛河聞言一怔,點了點頭,緩緩坐了下來,一擺手示意流觴墨舞不要再說了。流觴墨舞也閉口不言。
半響之後流觴墨舞才說道“這一次我接手墨羽軍統攜塵字營和血狼騎是為了給蕭輕塵成為新任北涼王做鋪墊。軍中的勢力到時候怕是會有一些波動,波動起來不服的,我看依著蕭輕塵的性子也好找借口把他們給換下來。這邊疆倒是應該沒有什麼波動,主要的就是看山海關這裏的三十萬能否臣服,北涼之中兩州的將軍能否臣服,其餘的都不成問題。”
蕭洛河靠在身後太師椅上,說道“我這山海關三十萬隻要有我在一天,就沒有任何人敢動。至於兩州的將軍原本就是我們賣給白玄一個麵子,讓他插入了人手,到時候該殺就殺,沒什麼話說的。”